太监赔笑:“皇上说,王爷成亲乃是国之喜事,理应厚赏,望王爷一路顺风,早日为朝廷开枝散叶。”
祁让听罢,意味深长地看了晚余一眼。
晚余顿时羞红了脸,低声道:“别看他!”
祁让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抱进车厢,自己随后跟入,掀帘对孙良言道:“出发。”
马蹄声响,车轮滚滚,载着这对新人缓缓驶离皇城。
与此同时,国公府内一片死寂。
江连海坐在书房中,面色铁青,手中捏着一封刚刚送来的密信,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王爷与王妃已于今日午后离宫,并向陛下请旨,不日即将启程前往藩地。”
“什么?!”国公夫人拍案而起,“这才几天!他们怎么能走得这么快!”
“还不是因为你那个好女儿!”江连海怒极反笑,“若非她蠢到在酒中下药,惹恼了王爷,事情怎会发展至此!”
国公夫人脸色煞白:“可……可是我已经让人把药换成普通的泻药了,根本不会伤人,顶多就是闹个肚子……”
“你当王爷是傻的?”江连海冷冷打断,“他分明是借题发挥!如今他有了由头,不但顺势除掉晚棠,还要彻底脱离江家控制!你以为他是怕王妃出事?他是怕江家哪一天再用类似手段对付他!”
国公夫人瘫坐在椅中,浑身发抖:“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江连海闭了闭眼,声音沙哑:“还能怎么办?只能认栽。”
他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喃喃道:“原以为攀上了皇亲,江家从此飞黄腾达,谁知……竟是引狼入室。”
而在城北山上的尼姑庵中,江晚棠披着素色袈裟,跪在佛前诵经。
香炉青烟袅袅,映得她面容苍白如纸。
一个小尼姑悄悄走近,低声禀报:“大小姐,王爷和王妃今日离宫,陛下已准其即刻启程赴藩地。”
江晚棠手中的木鱼“啪”地一声摔在地上,裂成两半。
她怔怔望着破碎的木鱼,忽然放声大笑,笑声凄厉刺耳,惊得檐下鸟雀四散而逃。
“哈哈哈……走了?他们都走了?逍遥自在去了?留我在这破庙里青灯古佛?!”
她猛地站起身,冲向门口,却被两个老尼姑死死拦住。
“阿弥陀佛,施主莫要动怒,此乃因果报应,须得静心修行,方能解脱。”
“解脱?!”江晚棠双目赤红,嘶吼道,“我偏不让她们解脱!只要我还活着,总有一天要回来!我要让江晚余跪在我脚下求饶!我要让祁让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
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门前石阶。
夜风呼啸,卷起满地落叶,仿佛天地都在为这场命运的翻转低吟。
数日后,京城郊外十里长亭。
朝廷百官齐聚,为逍遥王送行。
祁让一身玄色蟒袍,腰佩玉带,骑在乌骓马上,英姿勃发。晚余则身穿正红绣金凤王妃礼服,乘八人抬鸾驾,仪仗煊赫,气势逼人。
百姓夹道围观,惊叹不已。
“瞧见没?那就是新晋的逍遥王妃,听说原本是国公府的外室女呢!”
“嘘??小声点!你现在还敢这么说?人家可是正经册封过的王妃,背后有王爷撑腰,连皇上都要给几分面子!”
“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祁让策马至鸾驾旁,俯身掀起帘子,看向车内之人。
晚余抬头,对他一笑,明媚如春阳。
“怕吗?”他问。
她摇头:“有你在,不怕。”
他伸出手:“那就跟我走吧。”
她伸手握住。
马蹄声起,旌旗猎猎,浩荡队伍向着南方而去。
从此山河辽阔,再无拘束。
而在遥远的藩地,一座崭新的王府正在修建,殿宇恢弘,雕梁画栋,门前石狮昂首,匾额上四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
**“永宁王府”**
取“永保安宁”之意。
是祁让亲自题写。
他不要什么逍遥自在,也不要什么权倾天下。
他只要她一生平安,一世无忧。
这一路山高水长,风霜雨雪皆同行。
这一生荣辱与共,生死相随不负卿。
马蹄踏碎残阳,车轮碾过旧梦。
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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