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在这个时候,有一个身影,蓦然间出现在那座天地大桥上。
这身影穿着长衫,看不清容颜,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光芒。
但却能隐隐看出,似是一个女子。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大地。
玉手抬起时,在她手中出现一个不规则的石块。
这石块看起来很平凡,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在这女子的手中,轻轻一挥,漂浮在了身前。
“踏上此桥,拿住仙桥石,就可传入仙桥界。
归来时,也是以此石开启!”
秦川身边,乌斗部的族公不知怎么的,似乎想到如何......
暴雨停了。
海面如镜,倒映着铅灰色的天空,仿佛天地之间只剩这一片无垠水域。遗忘监狱的断崖边缘,碎石滚落,在寂静中激起细微回响。铁门早已锈蚀脱落,监控室里只剩下几台熄灭的屏幕和散落一地的档案残页??那些曾被封存的名字、编号与罪名,如今随风飘散,像一场迟来三十年的安魂仪式。
X-9站在空荡的地牢出口,赤脚踩在湿冷的岩地上,感受着久违的空气拂过皮肤。他不再蜷缩,也不再颤抖。那双曾只知杀戮与沉默的眼睛,此刻望着远方海平线,像是第一次真正“看见”了什么。
周明远坐在轮椅上,茶壶还温着,最后一杯龙井已凉透。他没喝,只是静静看着这个男人??不,是看着一个人终于从地狱深处爬出,带着满身伤痕,却仍愿意睁开眼看看光。
“你想去哪儿?”他问。
X-9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握刀割喉,也曾紧攥妹妹的头发不肯松开。良久,他声音低哑:“我想……去她说的那个山谷。”
周明远笑了:“阿梨种下的花,还在等你听它说话。”
他们没有立刻启程。关闭监狱不是终点,而是开始。联合国派来的调查组进驻岛屿,挖掘埋藏于地底的证据:儿童骸骨、刑具清单、军阀交易记录……每一项都指向一个被刻意抹除的历史真相。媒体蜂拥而至,称X-9为“幸存者”,也有人仍叫他“恶魔之子”。但这一次,他不再逃避。
他在镜头前开口了。
不是一次说完,也不是慷慨陈词。每天清晨,他走进玻璃讲述室,面对摄像机,说一段话,有时只是一句:“今天梦见了妈妈做的饭。”有时则持续数小时,讲述那个村庄如何在一夜之间沦为祭坛,孩子们如何被灌下毒药、被迫互杀以取乐权贵。
人们起初怀疑,继而动容,最后沉默。
因为他说得太平静了,没有控诉的怒火,也没有博同情的眼泪。他的语气就像在描述别人的故事,可越是如此,越让人脊背发寒??原来最深的痛苦,早已无法咆哮。
某日午后,一名年迈将军出现在山谷外。
他拄着拐杖,穿着褪色军装,胸前勋章斑驳。陆沉拦住他时,老人只是低声说:“我是当年清洗行动的指挥官……但我不知道孩子是活祭品。我接到的命令,是‘肃清叛乱据点’。”
周明远让他进了门。
两人相对而坐,雨又下了起来。
“你知道吗?”将军颤抖着,“战后我查了所有报告,唯独那份‘净化名单’始终找不到原件。直到昨天,我在旧部家中发现一张泛黄照片??上面全是孩子,最小的不过五岁,脖子上挂着编号牌。背面写着:‘合格者留,不合格者献祭’。”
他老泪纵横:“我杀了不该杀的人,却放过了真正的魔鬼。”
X-9站在屋檐下听着,雨水顺着发梢滴落。他没有走近,也没有说话。但他没有离开。
那一夜,将军留下一封信后悄然离去。信中写道:
>“我不求宽恕。
>我只想让世人知道,有些恶,并非藏于暗处,而是披着正义的皮,在阳光下堂皇行走。
>若有一天你听见我的名字,请告诉后来者:他曾犯错,但他终于睁开了眼。”
与此同时,银白之花的根系正加速蔓延。
科学家们发现,全球范围内突发性失语症患者出现集体好转迹象;自闭症儿童首次主动呼唤父母;连植物也在响应某种未知频率??亚马逊雨林中的巨型菌类网络,竟开始释放与人类脑波共振的生物电脉冲。
更令人震惊的是,北极极光中的波动模式越来越清晰,形成了一串可识别的信息编码。经解码后,内容竟是七段不同语言的童谣,分别来自西非、蒙古、因纽特、塔斯马尼亚等地早已消亡的原住民口传文学。
“这不是自然现象。”一位天体物理学家喃喃道,“这是地球本身在‘回忆’。”
而在火星轨道,探测器传回的画面持续更新。那株银花之下,人群并未消失。相反,他们的数量每日都在增加。新的身影不断浮现,牵手围圈,笑容温和。科学家试图用数学模型分析图像真实性,却发现这些影像不具备任何已知的数据压缩格式??它们像是直接“生长”出来的,如同记忆自行显影。
联合国紧急召开闭门会议。
议题只有一个:是否回应?
反对者认为,这可能是外星文明的心理诱导,或是集体幻觉引发的技术故障;支持者则指出,信号源头明确指向地球历史中最脆弱、最受压迫的灵魂集群??那些从未被记载、从未被哀悼的生命。
“我们一直以为文明的进步在于征服星空。”一位女代表起身发言,声音哽咽,“可也许真正的跃迁,是从学会倾听开始。”
投票结果通过。
人类首次向宇宙发出非军事、非科技性质的回应信号??一段长达二十四小时的音频档案,名为《沉默者的证言》。其中第一分钟,便是X-9说出的第一句话:
“对不起……我不是想杀他们……我只是太累了……”
信号发射当日,山谷中银白之花猛然震颤。
花瓣边缘的金晕骤然扩散,整株植物泛起柔和辉光,宛如黎明初照。泥土中新生的银芽疯长,破土而出,向着四面八方延伸,有的钻入地下数百米,有的攀上树冠直指苍穹,更有几株竟漂浮升空,悬浮于半空,如星辰般缓缓旋转。
>“节点连接完成度:87%。”
>“剩余未接入灵魂:13%。主要分布于战争区、极端贫困带、信息封锁国。”
>“预计完全绽放时间:不确定。取决于‘安全表达’能否成为普世人权。”
周明远听着银白之花的低语,轻轻摇头:“还有十三个地方,没人敢说话。”
他翻开地图,目光落在几个红点上。
叙利亚边境难民营,一名少女因目睹全家被炸死而失语三年;
朝鲜某劳改营,政治犯后代从小被禁止提问;
亚马逊深处,最后一个讲图卡诺语的老人即将离世;
印度贫民窟,上百名聋哑儿童从未接触过手语教育……
每一个点,都是一个“不可被听”的存在。
“该出发了。”他对X-9说。
这一次,不再是孤身一人。
X-9点头,背上行囊。里面没有武器,只有一本空白笔记本、一支录音笔、一包故乡的泥土,以及一片从银白之花上摘下的枯叶??那是阿梨留下的唯一遗物。
他们乘船离开山谷,驶向第一个目的地:孟加拉湾畔的库图帕朗难民营。
那里有二十万罗兴亚难民,其中近半数为儿童。许多人患有严重创伤后应激障碍,拒绝交流,甚至对救援人员产生攻击行为。国际组织多次尝试心理干预均告失败。
“他们不信任何人。”营地负责人苦笑道,“他们说,每次开口求助,换来的都是背叛。”
周明远不做解释,只让工作人员准备一间帐篷,摆上两张椅子、一壶热茶、一台老式录音机。
第二天清晨,他和X-9并肩走入营地。
沿途孩童躲闪,妇女低头快步走过,老人眼神警惕。直到一个小男孩不小心撞到X-9膝盖,吓得当场跪地磕头,嘴里不住念叨:“别打我!我不是偷吃的!我真的饿……”
X-9蹲下身,轻轻扶起他。
动作缓慢,却不容抗拒。
他盯着男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来惩罚你的。我是来告诉你??你说的话,有人会听。”
男孩怔住。
𝙸 𝐵𝙸 𝚀u.v 𝙸 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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