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察贞,我来此与你寒暄,却忘了跟你介绍我麾下兵马。”
“东平军初建于六年之前,乃是我父所创立......你说我父是谁?大名唤作张荣,你们女真人皆唤我父为张敌万,大郎君登基之后,追封我父为鲁王,并在东平府立庙以作祭奠。”
张白鱼与蒲察贞把臂而行,其间蒲察贞想要暗暗用力挣脱,却没想到这名长相俊俏的年轻大将双臂如同铁铸,竟然被他拖拽着向前走去。
张白鱼则如同在提一根稻草,一边含笑来言,一边将蒲察贞拖向一座望楼。
“东平军乃是与忠义军一起建立的,我父与魏公也是至交好友,两人相约北伐,一人沿着山东沂水沭河攻城略地,一人沿着山东海岸向北攻伐金国水军。而我当日为汉天子之主骑,率领全军所有骑兵。
“后来的巢县之战、扬州之战、大名府之战、徐州之战、淮北大战、获鹿真定大战,我东平军都屡立战功,将金贼杀得落花流水,堪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张白鱼拖着蒲察贞来到望楼之上,看着自东方如潮水般涌来的火把长河,笑着说道:“如今我东平军有四千精锐兵马渡过大河,建立营盘,辎重充足,你们竟然想要用突袭的方式,将我吞掉,是不是过于异想天开了?”
听着东平军的战绩,蒲察贞的冷汗都快下来了,他哭丧着脸说道:“张总管,我......我确实没有想过要埋伏于你,如若这般………………”
说到这里,蒲察贞福至心灵,指了指身后的黄河浮桥:“如若这般,我又为何尽心竭力的建造浮桥呢?”
话声刚落,两人就看到大河上出现了几处火光,那火光随后迅速扩大,竟然是七八条船只暗中贴近之后点燃了其上的稻草,化作了一艘艘船,向着浮桥撞来。
“哦,这就是你们打的主意吗?”
张白鱼恍然。
蒲察贞这次是真的要流出泪来了,他指天画地,赌咒发誓:“张总管,这事绝对不是我做的,我的家人,我老娘......还有老娘舅全都在大汉境内,就算我是不把自己命当命的狗杀才,也总不至于害了他们。”
张白鱼依旧是握着蒲察贞的胳膊,笑容不减:“那你说究竟是谁做的?”
蒲察贞直接跺脚:“还能有谁,自然是仆散忠义设的局,将咱们都骗了!火船从上游来,必然是仆散忠义在陕州所为;兵马从东边来,乃是蒲察世杰镇守的荥阳………………”
眼见着张白鱼那张俊脸上笑意越来越浓,蒲察贞不寒而栗的同时,终于想到了一种说法:“张总管!我可以保证,洛阳城中兵马不会有一人出来,我们投汉天子乃是真心实意的!”
张白鱼闻言终于放开了对方的胳膊,大笑出声:“哈哈哈,蒲大使,你早这么说不就成了吗?”
说着,张白鱼从望楼上挂着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火箭,在火把上一晃,就搭上硬弓,向天上射去。
拉弓如满月,箭去似流星。
伴随着火箭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号角声与鼓声顿时响彻整片夜空。
东平军大营瞬间灯火通明,犹如一条吞尾巨蟒突然昂首活过来一般。
军官的指挥声,士卒的报到声,兵刃与甲叶子的摩擦声顿时响作一片,战马奔驰,刀枪出鞘,不到一刻钟,东平军就已经完成了战备。
蒲察贞吞咽着口水,却听张白鱼说道:“蒲大使,虽然你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但你还是不能回洛阳城中,先在营中安歇片刻,且看我破了贼人,明日白天再与你一起彰显大汉军威,堂堂正正入城,以平众心!”
蒲察贞连连点头,却又嘟囔了一句:“我姓蒲察,不姓蒲......”
此言刚一出口,刚刚一直以轻松写意表情示人的张白鱼就已经板起脸来,冷冷来看:“汉人百家姓中没有蒲察这个姓氏.......还是说,你不想当汉人?”
“想,自然是想的。”在夏日有些燥热的风中,蒲察贞的后背终于被冷汗湿透了:“末将只是一时糊涂。”
“是一时糊涂就好。”张白鱼再次露出笑容:“且去歇息片刻吧。”
张白鱼的轻松自然不是装出来的,事实上,他早就通过马蹄声判断出来,来袭的骑兵数量大概是两千左右。
就这么点兵马,想要依靠突袭的方式来击败四千防卫严密的东平军,属实是异想天开了一些。
张白鱼从一个盒子中拿出望远镜,向外张望,寻找旗帜:“让我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我的虎须......嗯?完颜?不是蒲察?”
张白鱼看清楚金军主将大旗之后,差点没被气得笑出声来。
蒲察世杰是不是太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了,竟然不自己出面,反而让部将来攻,莫非是真的要找死?
“弓弩手准备!炮兵等我号令再发炮!甲士坐着休息!非我军令,不得出战!今日就好好炮制一番这些金贼!”
就在张白鱼下达军令之时,完颜大旗之下,完颜元宜脸色有些青白不定。
所谓突袭,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今金军手段尽出,连火船都搞出来,浮桥也已经烧毁,然而汉军大营却是岿然不动,竟然连一丁点混乱都没有,只能说汉军军心士气已经到了一定程度,哪怕陷入孤立状态,也依旧
士气高昂,无所畏惧。
如今的金军是没办法啃这种硬骨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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