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青石砖在林渊的铁镐下崩裂出蛛网般的纹路,尘土混着夜露扬起,呛得他喉头发紧。三更的梆子声刚过,月光被云层割成碎银,洒在他汗湿的后颈。苏明远的衣冠冢就埋在演武场东南角,据说当年老将军战死沙场,尸骨无存,苏夫人便在此立了空坟,碑上未刻一字。
“咚——”铁镐撞上硬物,声响闷沉如鼓。林渊扔掉工具,徒手刨开浮土,露出半截青黑色的棺木。棺盖没有钉榫,他指尖刚触到木纹,掌心突然灼痛——那是镇魂玉特有的冰凉触感,却带着反常的灼热。
棺盖被掀开的瞬间,夜风吹过演武场,旗杆上的锈铁链哗啦作响。林渊瞳孔骤缩:棺中没有衣冠,只有半块断玉。玉色墨绿,断面粗糙,却在月光下泛着幽光,赫然刻着一个古篆“渊”字。
“你在做什么?”
冰冷的女声从身后袭来,林渊猛地转身,剑锋已抵住他的咽喉。苏清雪一袭白衣立在十步外,墨发被风吹得凌乱,手中长剑“流霜”的剑尖正颤,血珠顺着剑身滑落,滴在他锁骨处的衣襟上。
“挖坟掘墓,林管事好大的胆子。”她声音发颤,不知是气是怕。演武场的守夜人早被林渊用迷香放倒,此刻四下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夜色里交错。
林渊没动,目光却落在苏清雪握剑的手上。她腕间戴着一枚银质护腕,边缘刻着缠枝莲纹——那纹样他见过,在十五年前那个焚城的夜里,抱着他冲出火海的女人,腕间便有同样的纹饰。
“回答我!”苏清雪手腕发力,剑尖刺破皮肤,血珠渗出来,顺着“渊”字断玉的纹路蔓延。就在血珠触到玉面的刹那,诡异的蓝光骤然爆发!断玉上腾起一缕青烟,竟在半空凝成一朵蓝莲,花瓣剔透如琉璃,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苏清雪惊得后退半步,长剑险些脱手。她母亲留给她的玉佩上,正刻着一模一样的蓝莲纹样,只是那玉佩在她十岁那年突然碎裂,母亲临终前只说“此物与苏家命运相连,务必寻回另一半”,却未提过缘由。
“你锁骨上的刺青……”苏清雪的目光猛地下移,林渊的衣领被剑尖挑开,露出左侧锁骨下的凤凰刺青。那凤凰尾羽舒展,末端竟分作三歧,每歧都勾着一朵微缩的蓝莲——与她母亲的玉佩纹样,分毫不差。
“说!你和我家到底什么关系?”苏清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父亲苏明远战死时,她才五岁,只记得母亲抱着她在灵堂哭得肝肠寸断,而后一病不起。母亲临终前总在梦魇中喊“阿渊”,问她是谁,她只说是故人之子,再不肯多言。
林渊看着她腕间的护腕,又看看断玉上的蓝莲,喉结滚动:“你母亲……是不是叫苏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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