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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的秋夜像口倒扣的黑铁锅,严丝合缝地压在华北平原上。王建军参加完表舅的婚宴,拎着半瓶没喝完的二锅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三里外的村子走。月光被薄云咬得支离破碎,土路两旁的玉米地沙沙作响,像有无数双干燥的手在搓捻着枯叶。
他打了个酒嗝,突然想起表舅喝多了说的话:"村西头的乱葬岗子前几日新添了座坟,听说是个上吊死的女人..."话音未落就被舅妈拍了后脑勺,此刻却像颗受潮的炮仗,在他混沌的脑子里"噼啪"炸开。王建军攥紧酒瓶,加快了脚步。
拐过那片歪脖子槐树时,他忽然看见前方路上有团昏黄的光。定睛一看,是个提灯笼的人,灯笼穗子在风里晃出虚影。更奇怪的是,那人身后跟着四个黑影,排成一列纵队,正不紧不慢地往前挪。
"可算见着活人了!"王建军舌头打着卷,心里的害怕顿时去了大半。他踉跄着追上去,灯笼的光晕里渐渐显出提灯人的轮廓:青布对襟褂子,头戴瓜皮帽,背影瘦得像片风干的菜叶。
"老哥!"王建军抬手拍向对方肩膀,"咋走得这么急?捎我一段呗..."
那人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王建军这才发现,前面四个黑影竟都穿着对襟黑褂,腰间扎着红布带,脚不沾地般飘着。他心里犯嘀咕,酒意醒了三分,又往前凑了凑,想看看对方是不是闹脾气的同村人。
这一看不要紧,他的酒全吓成了冷汗——最前面的黑影后颈处拴着根红布,红布穿过第二个人的脖子,又依次串起第三、第四个,像串糖葫芦似的将四人连在一起。而那红布颜色深得发黑,分明是浸过血的!
王建军的腿瞬间软了,酒瓶"咣当"摔在地上,碎玻璃碴子扎进脚踝,他却感觉不到疼。四个黑影同时转头,露出青紫色的脸,眼窝深陷如黑洞,嘴角还挂着暗红的血痂。他们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在笑,又像在吞咽什么。
"鬼、鬼啊!"王建军瘫坐在地,屁股下的泥土凉得刺骨。提灯笼的人终于转过身,灯笼光映出他泛着青灰的脸,两撇八字胡下,嘴唇咧开一个不自然的弧度:"来都来了,一起走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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