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昭宁缓缓收回手,指尖那点星芒悄然敛去,仿佛从未出现过。她甚至没有看地上死去的毒蛇一眼,目光平静无波地转向面如死灰的南诏使臣,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
“使臣大人,”她红唇轻启,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寂静的大殿中,也敲打在南诏使臣的心头,“盟约之地,当以诚相见。这等‘护身灵宠’,还是莫要轻易示人的好。惊扰了太子殿下,损了盟约和气,岂非不美?”
她的话语平淡,却字字诛心!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向南诏使臣。
南诏使臣浑身一颤,再也站立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下臣…下臣失仪!惊扰太子殿下、萧将军圣驾!罪该万死!此物…此物失控,绝非下臣本意!望殿下、将军明鉴!南诏…南诏绝无二心!”他身后的副使们也慌忙跪倒一片,瑟瑟发抖。
李淮洲端坐于上,将方才一幕尽收眼底。他看着萧昭宁那挺拔而沉静的背影,看着她瞬间化解危机、震慑使臣的雷霆手段,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和骄傲。他轻轻抬手,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沉稳,带着帝王的威仪:
“罢了。”他淡淡道,目光却锐利如刀,扫过跪伏的南诏使臣,“念在初犯,下不为例。使臣请起。盟约重地,当谨言慎行。这星辰令,南诏,可还要?”
南诏使臣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起身,顾不得擦拭额头的冷汗,忙不迭地躬身道:“要!要!谢太子殿下恩典!谢萧将军宽宏!南诏…南诏必谨守盟约,绝无二心!”他双手颤抖着,几乎是抢过内侍递来的那枚星辰令,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捧着一块滚烫的烙铁。
西凉使臣和东夷使臣目睹这一切,心中再无半分侥幸和试探之意。西凉使臣上前一步,抱拳躬身,声音洪亮而郑重:“西凉,谨遵盟约,领受星辰令!”东夷老使臣也深深一揖,姿态恭谨无比:“东夷,谢太子殿下信任,领令!”
三枚星辰令,终于尘埃落定,被三位心思各异的使臣紧紧握在手中。
李淮洲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地扫过殿中众人,最终停留在那高悬的赤金盟书上,声音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力量:“盟约既成,四国当戮力同心,共御北狱。望诸位,信守今日之诺。”
“谨遵太子殿下钧令!”三国使臣齐声应诺,这一次,声音里少了几分试探,多了几分沉甸甸的分量。
繁复的仪式终于结束,三国使臣在礼官引导下告退。沉重的殿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和声音,殿内只剩下李淮洲、萧昭宁以及几名绝对心腹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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