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青禾抱着个木盒撞进门,盒盖掀开的瞬间,昭宁瞳孔骤缩——是她从不离身的襁褓,此刻正被人用匕首钉在盒底,刀刃上刻着太子府的徽记。
“小姐,后门的马车已经备好!”青禾的声音带着哭腔,鬓角还沾着泥草,“雪地营的暗卫在角门与玄甲卫交上手了,柳氏的人……柳氏的人说要拿夫人去换您!”
昭宁猛地转身,却被南宫柔从身后抱住。母亲的气息混着药香与焦糊味,像极了小时候每次闯祸后,她躲在母亲衣襟里闻到的味道。“阿宁记得吗?”南宫柔的唇贴着她耳垂,声音轻得像落雪,“五岁那年你发烧,娘抱着你在雪地里走了三十里,去找慧空大师求药。那时你伏在娘肩上说,长大了要当将军,要护着娘一辈子。”
泪水突然涌出眼眶,昭宁望着妆镜里,母亲鬓角的白发在烛火下泛着银光——分明三日前还是乌发如墨,不过半日工夫,竟白了大半。她忽然想起火场里,母亲把襁褓塞进她怀里时,掌心的温度比冰块还凉。
“现在娘要你去当那个将军,”南宫柔松开手,将个小玉瓶塞进她掌心,“里面是假死药,若遇绝境……”话未说完,外头突然传来箭矢破空声,一支弩箭“噗”地钉在门框上,箭尾系着半幅血书——是萧明庭的字迹:“留昭宁,放南宫氏。”
“走!”南宫柔猛地推开她,抓起案头的襁褓塞进马车夫早已备好的包袱里,“去北疆找你父亲,告诉他……告诉他星陨洞的第三道石门,需要用慕容氏的血来开。”
昭宁踉跄着被青禾拽向角门,忽听得身后“扑通”一声。回头时,南宫柔正跪在地上,对着她的方向行了个大礼——是先朝皇族的跪拜礼,膝头压着她方才掉落的生肌膏碗,碎瓷片扎进裙角,洇出点点红梅。
“娘!”她挣脱青禾的手,却被母亲突然抬头的目光定在原地。南宫柔鬓角的白发在风雨里翻飞,嘴角却含着笑,像极了那年她从北疆归来,在雪原上看见的第一缕朝阳。
“记得小时候娘给你讲的故事吗?”南宫柔的声音混着雨声,却清晰得可怕,“先朝公主被追兵逼上雪山,她把襁褓系在神鹰爪上,自己却跳进了冰湖。”她抬手,露出腕间新系的红绳,上面串着昭宁从小戴到大的平安锁,“现在娘把你系在神鹰爪上,你得带着星芒,飞出这满是罗网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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