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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沙暴的赤黄色烟尘像块浸透了焦虑的海绵,将三个时空的人心压得喘不过气。1913 年上海租界的慈善堂里,一个穿长衫的老者正蜷缩在角落,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嘴里反复念叨着 “天塌了”—— 他今早看到时沙中浮现出未来的景象,那些高耸的钢筋建筑在风暴中崩塌,吓得当场晕厥。玛格丽特修女递过去的水碗在他颤抖的手中晃出大半,瓷碗与地面碰撞的脆响让他猛地抽搐了一下。
“别怕,先生。” 修女的白围巾轻轻搭在老者肩头,指尖在他手背上画着十字,“您看到的不是末日,是另一个时空的画面 —— 就像透过窗户看到邻居家的院子,不会影响我们这里。” 她示意阿福点燃艾草,清香的烟雾在慈善堂里弥漫,那些蜷缩在角落的难民渐渐抬起头,目光被跳动的火苗吸引。“我们昨天救了七个孩子,” 玛格丽特的声音平稳得像无风的湖面,“他们现在正在后院学认字,时砂再凶,也挡不住日子往下过。”
1938 年的长江防空洞,列兵小王正抱着步枪瑟瑟发抖。洞顶滴落的水珠在他看来都像石砂凝聚的尖刺,昨夜梦见整个防空洞被赤黄色的沙砾填满,战友们的呼救声从沙堆里传来,吓得他在睡梦中哭喊。赵卫国排长走过来时,发现小王的指关节因为攥得太紧而发白,枪托上的木纹都被汗水浸成了深色。
“还记得入伍时你说要保护百姓吗?” 赵卫国在他身边坐下,从口袋里摸出半块压缩饼干,“现在这些百姓就指望我们稳住阵脚。” 他指着防空洞深处那些熟睡的伤员,“你抖得这么厉害,他们醒了看到会怎么想?” 小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抓起刺刀在岩壁上刻下自己的名字:“排长,我没事。” 刻痕的深度一次比一次深,仿佛要把恐惧都凿进石头里。
1967 年的戈壁帐篷里,一个年轻的牧民正用头撞着帆布,嘴里喊着 “长生天发怒了”。他今早发现自己的羊群在时砂中变成了透明的影子,伸手去抓时只摸到一把沙砾,此刻双眼通红,像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老周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块用了多年的牛角梳,梳齿上还缠着几根羊毛。
“你娘给你梳辫子时用的,记得不?” 老周把梳子塞进年轻人手里,粗糙的指腹擦过他额头的冷汗,“那年雪灾比这厉害,你娘就用这梳子给你梳完头,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他指着帐篷外正在忙碌的巴特尔,“你看大叔,他儿子在时砂里失踪了,还不是照样帮我们搭祭台?怕没用,得干点啥。” 年轻人的指甲深深掐进梳背的刻痕里,那是他小时候用刀刻下的歪歪扭扭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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