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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后半部分的语气转变——"嘻嘻,咪笑聚散嘅我"——展现了粤语特有的情感表达方式如何承载深刻的形上思考。这个看似轻松的插入语实际上解构了传统主体概念的稳固性,用方言的口语化表达实现了对"自我"的现象学还原。胡塞尔主张通过"悬置"(epoché)来回到事物本身,而粤语的"咪笑"恰恰是这样一种悬置日常严肃性的语言策略。当"聚散嘅我"被如此轻描淡写地提出时,个体存在的暂时性和构成性就被置于聚光灯下。诗人利用粤语中"嘅"这个结构助词,创造了一种介于拥有与被拥有之间的模糊状态,使"我"既成为聚散的主体,又成为聚散的客体。
"祂噈喺游行我哋身心"这一句集中体现了粤语神圣维度的语言学开拓。选择"祂"而非"佢"来指称超越性存在,显示了诗人对神圣者的特殊命名策略。而"噈喺"这个粤语特有的强调结构("就是"),赋予了这一陈述以近乎宗教信条的确定性。"游行"一词的选择尤为精妙——在普通话中略显古雅的这个词,在粤语日常使用中仍然鲜活,它既暗示了神圣的临在如同节庆游行般可见可感,又暗示了这种临在的运动性和非固着性。德国神学家鲁道夫·奥托将神圣者描述为"全然他者"(ganz Andere),而树科通过粤语的表达,使这个"全然他者"内在于"我哋身心"之中,实现了超越与内在的辩证统一。
在语音与意义的共生层面,粤语诗律为这首诗赋予了特殊的表现力。粤语完整的入声系统和丰富的声调变化,使"德道行"这样的三字组合产生出一种类似咒语或真言的音响效果。诗句中"哋"、"嘅"、"噈"等粤语特有字的重复出现,不仅在语义上构建了主题,也在语音上创造了循环往复的节奏感,这种音响图案与诗歌探讨的"个体与整体"主题形成了形式与内容的完美统一。俄国形式主义批评家什克洛夫斯基强调"陌生化"是文学的本质,而粤语对于非粤语读者天然的陌生化效果,加上诗人对粤语文学潜能的深度开发,使这首诗获得了多重层次的"陌生化"力量。
从符号学角度审视,这首诗创造了一套独特的粤语哲学符号系统。"你,我,佢"不仅是普通的人称指示,更成为了存在基本范畴的象征符号。法国符号学家格雷马斯会将这些视为"行动元"(actants),它们在诗歌的微观宇宙中演绎着存在的基本戏剧。树科通过粤语特有的复数形式"我哋"(我们),巧妙地避开了普通话"我们"可能带有的集体主义暗示,保留了更多口语中的亲切感和包容性。这种语言选择使得从个体到整体的过渡显得自然而必然,而非强制性的意识形态归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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