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卓猛地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激烈情绪，却在与我视线相接的瞬间迅速垂下眼帘。
"臣...僭越了。"
我心头一软，伸手想抚平他紧蹙的眉头，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这般反应，分明是在...吃味？
这个认知让我胸口发烫，比喝了最烈的酒还要醉人。
我一时来了兴趣，一只手握住他拿着朱笔的那只手，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再貌美也不及朕的丞相千分之一。”
慕容卓手中的笔竟直接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他痴愣了好半天，都未曾开口。
只是默默地将我紧握住的那只手，给慢慢地抽了出去。
"慕容卓，"我轻声唤他，故意放柔了声音，"你可知朕为何要调卫阶入宫？"
他摇摇头，长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遮住了半边脸庞。
我伸手替他拂开那缕发丝，指尖故意擦过他的耳廓，满意地感受到他轻微的颤栗。
"因为他够耿直，和你一样……"
我低笑道。
慕容卓猛地抬头，无神的眼睛"望"向我，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问什么，又硬生生忍住了。
我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包早已凉透的糖炒板栗上，胸口被烫伤的地方隐隐作痛。
为了让这个固执的人吃上一口热乎的，我硬是将刚出炉的滚烫板栗裹在油纸里，贴着里衣带过来。
此刻，衣料摩擦着烫红的皮肤，只能轻叹一声："可惜了，这些好吃的板栗……"
没想到慕容卓此刻却慢慢摸索起桌上的板栗。
他修长的手指在案几上小心探寻，终于触到一颗，捏在掌心，缓缓剥了起来。
他动作笨拙，指甲几次滑过板栗光滑的表面，却始终耐心地继续着。
我看不下去，自己抓了一颗三两下剥开。
"给。"
我将金黄的板栗肉递到他嘴边。
他愣了一瞬，下意识地偏开头："臣可以……"
"你就吃吧你！"
我不由分说地将板栗塞进他微张的唇间。
他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终究没再躲开。
看着他慢慢咀嚼的样子，我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
"怎么样？是不是还和从前的味道一样？"
这句话像一道无形的符咒，慕容卓咀嚼的动作突然停滞。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唇瓣微微颤抖，似乎是尝到了什么不该尝的记忆。
"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了？"
我试探性地靠近。
他的身子往边上挪了挪，右手在桌案上慌乱地摸索，直到碰到茶杯。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端起我的茶杯抿了一口。
“哎……”
"陛下，怎么了？"
他察觉到我的沉默，疑惑地问道。
"那个……"
我盯着他唇边沾着的水光，声音发干，"你喝的茶……是，是朕的。"
慕容卓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陛下，臣不知……"
他慌乱地放下茶杯，指尖不小心碰到先前打翻的茶渍，这才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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