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夜晚的月色的透过纱帘,在马车内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靠在软垫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听着外面街市偶尔传来的几声打更声。
"陛下,您对这些这个叫卫阶的未免也太宽容了?"
小安子跪坐在角落,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其中的不满,"天子之驾,他都敢拦,这要是被传扬了出去,那些朝中的大臣恐怕又该上折子,说您..."
我轻笑一声,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宫墙上,"他们爱说什么就由他们说去吧!朕是天子,天子都不计较的事物,他们又有何资格计较?"
小安子欲言又止,瘦削的脸上写满忧虑。
他今年不过二十出头,却已在宫中摸爬滚打十余年,又得老狐狸桂公公的真传,深谙朝堂上的弯弯绕绕。
"更何况,"我收回视线,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袖上的龙纹刺绣,"嘴长在别人的身上,你能管得住别人一时,能封住他们的嘴一辈子吗?"
马车驶入宫门,守卫的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后面的几道宫门的守卫,皆是与小安子相熟的将士,他们知道如今小安子是我身边的贴身太监,一见到小安子,忙跪地行礼。
我想起方才那个拦驾的青年——卫阶,不卑不亢的模样。
"陛下,奴才斗胆,"小安子终于忍不住,"那卫阶不过一介武夫,竟敢当街拦驾,若人人都效仿他,朝廷威严何在?"
我微微眯起眼睛。
小安子说的不无道理,但他不明白的是,这江山社稷,从来不是靠威严二字就能坐稳的。
"小安子,"我放缓了语气,"你可知道先帝在位时,是如何处置拦驾进谏之人的?"
小安子一愣,随即低头:"回陛下,小安子曾听干爹说过。"
"杖毙。"我淡淡道,看着小安子猛地一颤,"先帝在位二十三年,杖毙拦驾者十七人。结果呢?民间怨声载道,朝堂噤若寒蝉,直到边关叛乱爆发,竟无一人敢提前预警。"
马车停在养心殿前,宫女们早已跪候多时。
我抬手示意她们退下,继续对小安子道:"朕登基已有三年了吧!这是第一次有人敢拦住朕的马车。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安子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陛下,请恕小安子愚钝……"
我起身下车,夜风拂过面颊,带来一丝凉意。
"去查查这个卫阶的底细,"我轻声吩咐,"若是清白,即刻来报!"
"是。"
小安子躬身应道,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刚踏入养心殿,掌印太监李德全便匆匆迎上来:"陛下,户部尚书刘凋刘大人在外求见多时了。"
我挑了挑眉:"这么晚了,刘尚书是有何急事?"
李德全压低声音:"听闻是为今日有人拦驾之事。刘大人说,此事关系朝廷体统,不可轻忽。"
我冷笑一声:"消息倒是灵通。"
没想到,我这个名义上的舅爷,他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啊!
不光暗地里给我使袢子,这次居然直接明着来刁难我。
我转头对小安子道:"去告诉刘尚书,朕今日乏了,有事明日早朝再议。"
小安子领命而去。
我褪下外袍,任由宫女们伺候着换上常服。
铜镜中映出一张年轻的脸庞——二十二岁的年轻帝王云昭,眉目如画却隐含锋芒。
自我重生后,足有小半年了。
"陛下!"小安子小心翼翼地问,"那卫阶……该如何处置?"
我拿起案几上的奏折——那是卫阶呈上的。
"传朕口谕,"我慢慢展开那纸奏折,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边境军务的疏漏,"明日午时,宣卫阶入宫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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