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何必动怒？"
苏瑶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带着几分诡异的笑意，"您这被子里......莫非藏了人？"
她的脚步声又近了几分，我甚至能闻到那股甜腻得过分的桂花头油味。
慕容卓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把我严严实实挡在身后。
"门外的那位大人，很是面生呢？"
苏瑶的语调轻飘飘的，像毒蛇吐信，"在相府，奴婢还未曾见过脸上没有胡茬子的男人呢？"
说完，她竟呵呵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像是用指甲刮擦瓷器，我在被窝里听着，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哪里像个无家可归的孤女？分明是......
"本相叫你滚出去！"
慕容卓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我感觉到他握着我手腕的力道又重了三分，指节硌得我生疼。
从未见过他对谁这么凶狠过，字字句句都像刀锋出鞘，恨不得将人凌迟。
他今天是吃了火药了吗？
被褥里的空气越发稀薄，我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忽然想起刚进来时，我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他竟像被烙铁烫到一般从椅子上弹起来，连退好几步撞翻了案几。
那时他脸上闪过的不是惊讶，而是......恐惧？
"丞相大人好大的火气~"
苏瑶的声音甜得发腻，"奴婢不过是来送药，您这样......"
她故意拖长声调，"倒像是心里有鬼呢！"
"丞相，怕不是忘记了那晚的事了吧？"
苏瑶的声音忽然压得极低，像毒蛇游过枯叶的窸窣声，"您说，如果奴婢将那晚的事宣扬出去，传到宫里头——那位的耳朵里，您觉得会怎么样？"
透过锦被的缝隙，我看到苏瑶那张清秀的脸越凑越近。
我在苏瑶的眼睛里看到慕容卓的影子，那里映出某种令人不适的狂热。
她涂着丹蔻的指甲几乎要碰到慕容卓的下巴。
慕容卓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唇上那点血色都褪尽了。
他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一般，连呼吸都停滞了。
我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即便是当初被云明一刀捅穿肩膀时，他也只是皱了皱眉。
"那晚您可是热情得很呢......"
苏瑶的吐息几乎喷在慕容卓脸上，声音甜腻得像化不开的蜜糖，"抱着奴婢喊宫里头那位的名字——"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骤然划破室内的死寂。
慕容卓这一巴掌打得极重，苏瑶整个人歪向一旁，发髻上的银簪"叮当"坠地。
她捂着脸缓缓转回来时，左颊已经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你......"
她舔了舔唇角的血，突然咯咯笑起来，"丞相大人急了？"
“还是怕奴婢将您的心里的那位给宣扬了出去？”
慕容卓的手还在发抖，我赶紧握住他的手。
可他还是发出了威胁的声音："你若敢胡言乱语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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