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下了朝,我便让小安子安排了马车,去了慕容卓的相府。
初夏的清晨还带着几分凉意,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掀开车帘,望着街道两旁渐次开张的店铺,心中却想着朝堂上那一幕——刘凋领着十几位大臣联名上书,言辞恳切地请求我撤换"目不能视"的慕容卓。
"陛下,丞相乃百官之首,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慕容大人如今......实在不宜再居此位。"
刘凋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就好似慕容卓失明是龙夏国国运将衰的征兆。
这老匹夫居然歧视残疾人,他无非是借着慕容卓失明的由头,想挤兑掉慕容卓这个百官之首的丞相罢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的奸计得逞的。
我冷笑一声,将奏折掷于案上:"刘爱卿此言差矣。慕容卿失明不过月余,可这期间递上来的奏章批阅得比你们这些'明眼人'还要周详。朕看不是他眼盲,是有些人眼明心盲!"
朝堂上一片寂静,刘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只能躬身退下。
但我清楚,这只是开始。
"陛下,相府到了。"
小安子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回。
相府门前的柳树上的柳絮已快飘散尽,我抬头望了望这座比我的皇宫朴素得太多太多的府邸。
慕容卓向来清廉,府中陈设简朴,连门房都只有一位年迈的老仆。
"老奴参见陛下。"
老仆颤巍巍地跪下行礼。
"免礼!丞相是不是又在书房?"
"回陛下,大人正在书房批阅奏章。"
我眉头一皱:"他眼睛不便,如何批阅?"
老仆面露难色:"大人命人将奏章内容诵读,他口述批复,再由书吏记录。"
“他倒是一点没想让自己歇歇啊!”
不等他说完,我已大步向内院走去。
穿过回廊时,我注意到庭院中多了一棵木棉花树,树下已掉落些许木棉花。
我缓缓走到木棉花树下,刚好有一朵木棉花砸中我的脑袋,我吃痛地“唉吆”了一声。
小安子忙上前,一边踮着脚尖查看我头顶被木棉花砸中的地方,一边低声道:“陛下,这木棉花砸人属实是有些痛,您还是快些离开吧!”
我抬头看了一眼这棵新移栽而来的木棉树,又一朵木棉花冲着我的面庞而来。
“唉吆!”
我躲闪不及,再次被木棉花给结结实实地砸中了。
小安子再次上前,一边提醒我离去,一边观察着我头顶还会不会再有木棉花落下。
我看着这棵仿佛认人的木棉树,这木棉花怎么尽可着我一个人嚯嚯。
小安子倒是一下都未被落下的木棉花砸中……
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愤愤地踢了一脚眼前的这棵看人下菜碟的木棉树,这才离去。
穿过回廊,却再也没有瞧见上次的那片向日葵。
这好好的向日葵,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呢?
原本,我还打算等慕容卓种的这些向日葵结籽,我好摘一下向日葵的籽回去炒着做瓜子的。
啧啧啧……
那么一大片的瓜子,就这么消失了。
太可惜啦!
片刻后,终于来到了慕容卓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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