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废寝忘食已连轴转两日两夜了,饿了也只啃几块干硬的肉干,喝上两壶凉茶,不是为了讨好谁,而是想在方宁面前证明,自己这颗谋士脑袋,比那些只会挥刀的海盗有用得多。
他清楚记得两日前营地里的血腥。
五个海盗被斩立决,人头挂在营门示众,还有比目鱼更惨,被剁成了肉酱,而且剁人的是以阿布为首的水手们,那些水手本就被海盗们欺凌太久,积怨太深,这一次也算是得到了疯狂的宣泄。
想到那个被人砍成肉酱的血腥画面,到现在田寒都反胃想吐。
方宁说那是“杀鸡儆猴”,可田寒看得明白,更深层的原因是那些海盗在草原上毫无用处。
海盗们惯于驾船破浪,到了这连水都稀缺的草原,连最基本的骑射都不会,留着只会寻衅滋事,倒不如用来立威,更何况这些海盗本就劣迹斑斑。
田寒摸着自己的手腕,仿佛那里还留着被方宁俘虏时捆缚的勒痕。
他知道,自己若没点真本事,下场只会比那些海盗更惨。
“阿爹——”
一声清脆又熟悉的呼喊,像惊雷般炸在田寒耳边。
他猛地抬头,以为是连日劳累产生了幻听。
这是他小女儿田妞的声音,软糯糯的,以前总在他读书时趴在桌角喊他。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帐帘被风吹起,两道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正是他的一双未成年的儿女。
这两个小孩身上穿着干净的粗布衣裳,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却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喊着“阿爹”,向他飞奔而来。
“朗儿?妞儿?”
田寒站起身,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案几上,竹简哗啦啦散落一地。
直到两个孩子扑进他怀里,温热的身体贴着他的衣襟,小小的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腰,他才敢相信这是真的,滚烫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滴在女儿柔软的发顶。
“阿爹,我好想你。”
女儿在他怀里蹭了蹭,放声大哭。
儿子也红着眼圈,却强忍着泪水,拽着田寒的衣袖:“阿爹,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田寒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一遍遍地抚摸着儿女的头。
这时,帐外传来轻柔的脚步声,他抬头望去,结发妻子提着一个布包,站在帐门口,眼中含着泪,正温柔地看着他。
田寒好不容易稳住声音,问道:“你……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妻子走进帐内,将布包放在案几上,叹了口气。
“你被方大头领掳走后,张迅大为震怒,说你通敌叛国,把我们全家都打入了大牢。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半个月前,牢卒突然把我们放了出来,听说是宁勿缺将军给张大人施压,让他放人。”
“宁勿缺?”
田寒一愣,看向自己的妻子。
妻子点头说道:“是啊,后来有兵卒把我们送到上党郡,又辗转送到了这里,说是方大头领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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