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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泰大桥、山坡滑坡事件发酵至今这么久,两位厅领导居然第一次面对面谈及此事,是不是有违常理?
其实这才是官场常态。
官至厅级一言一行都相当严谨,公事公办的绝不私下讨论,班子成员之间则保持安全而有分寸的距离,断断不会出现一块儿喝得面红耳赤、搂肩搭臂高呼“哥俩好”的场面。
特别对于主正大员杜应光来说更是如此。
杜应光是赤浥本土人,不过三十岁便交流到邻市工作,以后一直在外辗转拼搏,直至赤浥前市委书记刘益明被山体滑坡“碰伤”,调任省水利厅党委书记、厅长,原本冲刺常务副省长的美梦顿时幻灭,杜应光临时调回来应急,其实他对赤浥的情况非常陌生,更不清楚天泰大桥里面曲曲折折,省委让他主持工作目的在于稳定大局,至于工程方面的事情则由市长钱烈一手操办。
直到钱烈自杀,杜应光简直一团乱麻,不知从何着手,作为一把手他必须忠实地执行省委要求:
维护赤浥社会稳定,保护本土干部,尽可能控制天泰大桥工程产生的负面影响。
因此站在蔡斌、秦铁雁角度认为的“捂盖子”,站在杜应光角度却是职责范围内的事,换成张应光、李应光、王应光同样如此,不可能哪个傻乎乎说“应查尽查全力配合”,那么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地方常委正府负责人。
低头沉吟片刻,杜应光道:
“老周这么说,让我心理平衡了些,原本还以为整个班子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看来正好反过来,掌握内幕的是少数。老周啊,种种迹象表明京都在意的点并非工程质量,因为查到现在,死了一堆人,可没发现一起行贿受贿事实,包括钱烈市长也是,根据审计报告和省纪委内部调查材料,其它方面的确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而天泰大桥工程是清白的,他没收一分钱,邵小进市长也没收一分钱。”
“不是腐败问题……”
周林摇头道,“很明显整件事被上升到正治问题,谁站错队谁就倒霉,刘益明书记已经算幸运的,钱烈、邵小进都没扛得住压力,反过来说证明刘书记和杜书记一样并不知情,钱烈和邵小进以及最近自杀的万华非但知情,可能一定程度参与其中。”
“参与干什么?”杜应光问道。
“参与……”周林叹了口气,“人见人厌的姚境被抓了,大伙儿都不喜欢的石应铨被免了,连同着陈晓卫也……这些都是山体滑坡事件连累到的省领导,还不够吗?”
“是嗬……”
周林所说与杜应光私下了解的差不多,可见赤浥官场内外都渐渐看透问题的核心,实际上也是京都与地方反复较量博弈的焦点。
“今天复查组采取的行动非常突然,当然事先经过精确的算计,瞄准了各方面被纠缠得厌倦懈怠心理猝然下手,而且……”
说到这里杜应光略加停顿,“对了,复查组驻地酒店失火那件事,老周觉得怎么回事?”
暗含的潜台词是,到底是不是你们本土系干部蓄谋指使?
周林道:“具体情况不清楚,我猜是钱烈、万华那条线的,楼塌了底下的人还要活呢,肯定千方百计隐瞒真相,在杜书记面前说句实话,事件发酵到这个程度,我们这些局外人哪敢碰啊?若非工作需要,连真相都懒得打听。”
“真相……很沉重啊!”
杜应光沉甸甸道,又隔了会儿道,“人都抓了,抽丝剥茧逐渐触及真相,瞒是瞒不住的,还是刚才那句话,减轻影响、减少损失。”
“由市委出面跟蔡组长协商吗?恐怕不容易,那个秦铁雁更不是能够商量的主儿,”周林摇头道,“其它能做的都做了,包括转移所有工程材料、图纸、验收资料,参与施工的、工程监理、审计等等相关人员全部远离赤浥,不经许可不准回来……”
“嗯……”
杜应光深思良久道,“我再补充两点,一是控制好被抓人员的直系家属,尽量转移,实在不肯也要妥善安置,防止复查组拿他们家人做文章,这其实是市委实实在在的保护!”
“杜书记考虑得太周到了!”周林趁机拍了句马屁。
“二是火速疏散设计院、桥梁工程公司其他人员,防止进去的牵连出更多,抓的人滚雪球般越来越大,闹得不可收场,”杜应光抬腕看表,“等会儿咱俩去趟军分区,代表市委对上午对峙僵局表示歉意,顺便摸摸底细,看看中间有没有缓和空间,实在不行只能向省委如实汇报。”
“确实有汇报的必要,我是扛不住了。”
周林巴不得早卸掉这付担子早解脱,连声附和道。
中午十一点整,杜应光、周林在军分区领导陪同下来到招待所慰问复查组,做这个陪同动作的含义是别以为这里绝对安全,军分区同样也在地方党委领导之下。
放到这个时间点则想着如果双方谈得还算融洽,顺势一块儿吃饭,若能搞点酒更好,事态没准能一定程度得到缓解。
然而蔡斌压根没露面,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委托副组长接待,回敬上午打电话都不接的碴儿。
副组长匆忙间能说什么?此时各小组都在紧张的审讯、取证之中,得不到授权,什么都不能乱讲,只依据蔡斌指示含糊其词说扩大调查范围,将复查延伸到设计和施工环节是钱烈同志自杀事件调查的闭环,也是完善证据链的需要,希望赤浥市委不要过度解读,配合做好安抚和维稳工作云云。
杜应光等市领导暗暗嗟叹,深知断无运作妥协空间,当下说了些场面话后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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