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并不关心弗伦的“幸福”。
甚至在他看来,弗伦与克莱拉本来就只是“寂寞男女的偶然碰撞”。
哪怕没有芙蕾雅从中阻拦,分手也是早晚的事。
不管弗伦是回去继承家业,还是真的成为职业冒险者...
佐藤梨奈的手很小,很凉,像是从雪地里刚被拾起的枯枝。小野千夏抱着她不肯松手,仿佛一松手,这孩子就会再次融化在风里。少年蹲下身,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声音发颤:“你不用再一个人唱歌了,我们都在听。”
阿棠站在控制台前,手指仍在微微发抖。屏幕上的警报虽已平息,但那行猩红的“外部入侵”记录依旧刺眼地闪烁着。她调出周念的神经负荷曲线??峰值早已突破安全阈值,记忆区域能量波动呈现出不规则塌陷,像一张被反复揉皱又展开的纸。
“他不能再用了。”她低声说,不是对谁说,而是对自己立下的誓言。
周念靠在钢琴边,呼吸浅而缓慢,嘴角却带着笑意。他低头看着手中那枚口琴,白川诚的旧物,此刻正微微发烫,仿佛还残留着穿越维度的余温。“你说……她真的回来了?”他问。
“是真的。”白川诚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看,门没关上,是因为有人终于推开了它。”
店内静得能听见风铃草在微风中轻晃的声响。窗外,樱花依旧盘旋如雨,粉色的屏障缓缓消散,阳光重新洒落地板,映出五道影子,加上门口那个小小的轮廓,恰好是六个人。
六个人。
不是五个,也不是虚无中的回声,是活生生、会哭会笑的生命。
佐藤梨奈终于迈进了门,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什么。她的目光在书店内缓缓扫过,最后停在墙角那台老式唱片机上??那是她怀中录音机的翻版,型号、划痕、甚至贴在侧面的卡通贴纸都一模一样。
“我……以前常听这首歌。”她小声说,“每天晚上,我都放一遍《月下门》。我以为……只要一直唱,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接我。”
小野千夏牵起她的手:“现在有人来了,而且不止一个!”
少年翻出相册,指着一张泛黄的照片:“这是我妈,林素云医生。她找了你好多年,每年春天都去隧道口放花。她说你是她心里最亮的一盏灯,哪怕别人说你已经不在了,她也不信。”
梨奈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但她笑了,笑得像个终于等到生日礼物的孩子。
阿棠默默打开Ψ-∞系统的新用户档案界面,输入姓名、年龄、归途编号,然后在“情感锚点”一栏写下:**林素云(间接关联)|集体共鸣绑定成功**。
她本想关闭页面,却忽然顿住。
系统自动生成了一段补充说明:
>【异常现象记录】
>目标个体回归后,体内检测到微量Ψ波残留,频率与《月下门》主旋律一致,持续稳定输出,疑似形成“自发性记忆共鸣体”。
>建议:持续观察其对Ψ-∞系统的潜在影响。
阿棠眉头微蹙。这意味着梨奈不仅仅是被救回来的幸存者,她本身可能已成为某种“活体信标”??就像白川诚当年那样,歌声不再只是求救,而是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
她抬头看向白川诚,后者正蹲在梨奈面前,轻声问:“你还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吗?你是怎么进到隧道里的?”
梨奈低下头,手指绞着裙角:“那天……下着雨。我穿着新买的红色雨靴,妈妈说要带我去坐火车。可我们在站台走散了,我追着一只白鸟跑进了隧道……然后,灯就灭了。”
“白鸟?”少年一愣,“那种天气,怎么会有鸟?”
“不是普通的鸟。”周念忽然开口,声音沙哑,“是‘门隙’的引路者。它们只出现在即将崩塌的认知边界,引导那些……快要消失的人。”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白川诚眼神一凝:“也就是说,她并不是意外失踪,而是被‘选中’的?”
“或许。”周念闭了闭眼,“就像当年的我。”
这句话像一块冰砸进水面。所有人猛地转头看他。
“你说什么?”阿棠声音发紧,“你什么时候……接近过‘门’?”
周念没有立刻回答。他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太阳穴,那里还残留着刚才被拉扯时的刺痛。“我七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他缓缓道,“高烧四十度,昏迷了整整十七天。医生说我脑电波几乎消失,可醒来后,我第一句话就是……唱《月下门》。”
空气凝固了。
白川诚瞳孔骤缩:“那首歌……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曲子!它是二十年前,由一群被困在‘门隙之间’的音乐老师共同创作的绝密作品,从未公开发布!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周念苦笑,“但我梦见了。梦里有间教室,墙上挂着黑白照片,学生们围着一架破钢琴,齐声唱这首歌。领头的老师……长得很像你。”
白川诚僵在原地。
Ψ-∞系统突然自动弹出一段加密日志:
>【历史数据恢复:EX系列实验档案】
>实验代号:Echo-X
>目标群体:濒死儿童意识干预计划
>执行机构:孤岛疗养院(已注销)
>核心理论:利用《月下门》旋律作为认知锚点,尝试将濒临消散的意识从“门隙”边缘召回。
>实验结果:部分受试者苏醒,但伴随严重记忆缺失及Ψ波残留。
>受试者编号EX-0:周念(7岁),唯一完成全周期实验者。
阿棠的手指猛地按在屏幕上:“孤岛疗养院……就是警报里提到的那个信号源之一!他们当年就在做和我们一样的事??用歌声救人!”
“但他们失败了。”白川诚声音低沉,“或者说,他们成功得太危险。这些孩子虽然活了下来,却被‘门’留下了印记。周念不是偶然接触到‘门隙’的……他是被种下的种子。”
周念静静听着,脸上却没有太多震惊。仿佛这一切,他潜意识里早已知晓。
“所以……我不是救人的,我是另一个需要被救的人?”他喃喃道。
“不。”阿棠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现在是守门人。你比谁都清楚黑暗有多冷,也比谁都懂得那一盏灯的意义。”
小野千夏蹭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哥哥是我们的光啊,怎么能自己熄灭呢?”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警觉抬头,只见一位身穿灰色风衣的老妇人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束干枯的樱花,眼中含泪。
“林奶奶!”少年惊呼。
老妇人颤抖着看向梨奈:“这孩子……是你吗?梨奈?真的是你吗?”
梨奈怔怔地看着她,忽然小声问:“您……每年都给我送花吗?”
𝓲 𝐁𝓲 🅠u.v 𝓲 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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