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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一身沾着新鲜泥污和几点暗沉污渍的作战服,脚上是磨损严重的野战靴。
背上斜挎着一杆几乎与他等高的乌黑大戟,月牙戟刃还有未散尽的淡淡腥味。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
五官依稀能看出谭行和白姨的影子,却比谭行更加棱角分明,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硬。
皮肤是因长期风吹日晒的微黑,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一双眼睛,在楼道阴影中亮得惊人,正死死地盯着朱麟,那眼神里没有丝毫少年人的稚嫩或好奇,只有纯粹的、如同恶虎的警惕、审视,以及压抑着的、近乎本能的敌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26章玩得风生水起,不亦乐乎(第2/2页)
站在楼道阴影中的,正是谭虎。
他刚刚结束在南郊荒野的清剿巡逻任务,带着一身浸透骨髓的疲惫与尚未散尽的硝硝烟气息,踏着暮色归来。
沉重的野战靴碾过老街破碎的路面,发出单调而疲惫的声响。
刚到自家楼下,他敏锐的直觉便猛地绷紧....
楼前那道背对他的、陌生而挺拔的身影,瞬间攫取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不,不仅仅是因为陌生。
北疆刚刚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陌生人不少,重建的工人、外来的援助者、流浪的幸存者……谭虎早已学会用冷静甚至冷漠的目光快速分类。但眼前这个人,不同。
谭虎那在虫潮搏杀、荒野清剿……这一连串残酷淬炼中被迫催熟的感知,瞬间捕捉到了一种极其复杂且高度危险的气息混合体。
那气息的底色是强大而平和的,浑厚如不见底的深潭,沉静似古井无波。
这与街头常见的、气血外放如火焰的武者,或是能量波动显眼的异能者截然不同。
它更内敛,更凝实,也更……深邃莫测,仿佛平静海面下隐藏着吞噬一切的涡流。
然而,在这份强大平和的表象之下,谭虎那近乎野兽般的本能,却汗毛倒竖地捕捉到了另一层东西.....
一丝深埋于骨髓、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无边凶煞与尸山血海般的铁血戾气!
这气息,他熟悉。
他在大哥身上感受过;
在慕容玄、马乙雄、卓胜、张玄真……这些老哥身上,也见识过类似的痕迹。
那是真正从炼狱般的战场上爬出来、在生死边缘反复摩擦、手中终结过无数生命的百战精锐,经年累月沉淀下的、无法完全掩藏的死亡印记。是灵魂被战火反复灼烧后,冷却下来的特质!
但!
眼前这个陌生男人身上散发出的这种气息,其浓厚程度、其沉淀的质感、其带来的那种近乎实质的危险压迫感,竟让谭虎觉得,比他所见过的慕容玄大哥、马乙雄大哥他们……还要厚重,还要凛冽,还要……令人心悸!
仿佛这人并非从战场归来,而是刚刚挣脱深渊的束缚,身上还带着那片死亡之地的森寒与血腥!
不仅如此.....
谭虎冰冷的瞳孔微微收缩,视线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分析着对方的姿态。
男人看似随意地站在那里,面向居民楼。
但以谭虎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磨砺出的眼光来看,对方双脚分立的角度、重心微妙的分布、肩背肌肉那种松而不懈的姿态……
无一不暗含着能在瞬间爆发出恐怖力量、应对来自任何方向突袭的战斗平衡!
这不是散步的路人,不是探亲的访客,甚至不是普通执勤的士兵该有的姿态。
这是只有最顶尖的猎手或战士,在陌生且可能存在威胁的环境里,才会自然流露出的、刻进骨子里的防御与反击本能!
这是他身为一个战士……对另一个更危险战士的感应!
谭虎的肌肉瞬间绷紧,手指无声地搭上了戟柄。
他执行过清剿任务,杀过伪装潜入的邪教徒,也听闻过虫灾后有溃散的、心怀不轨的武装人员流窜。
眼前这个人,太过可疑,太过危险!
“你是谁?”
谭虎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同时脚下微微分开,重心下沉,已是标准的近身格斗起手式:
“为什么在这里?找谁?”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在朱麟的后背,肩章、制服上快速扫过。
那身深蓝色制服他从未见过,样式简洁却透着某种不容侵犯的权威感,肩章上的徽记复杂而陌生……
但这并不能打消他的疑虑。
北疆刚经历大乱,什么牛鬼蛇神都可能冒出来。
朱麟静静地转身....
刚一与谭虎对视,心中那因为谭行而翻涌的痛楚与愧疚,在看到这张写满了远超年龄的成熟与警惕的脸庞时,瞬间化为了更尖锐的酸楚与心疼。
这孩子……才十三岁。
本该在父母兄长羽翼下无忧无虑成长的年纪,却已经背上了兵刃,穿着沾满污秽的作战服,眼神里只剩下虎狼一样的戒备和冰冷。
他刚才经历的战斗是否危险?
他身上的污渍是泥水还是……血迹?
他独自回家的路上,是否也像此刻一样,时刻紧绷着神经,防备着一切?
凶刃归鞘:深渊与微光的重逢
“小虎……”
朱麟喉头艰涩地滚动了一下,仿佛有千钧重物压在声带上。
胸腔里翻涌着无数话语....
那句简单的“我是你朱麟大哥”,那句带着宠溺的“长这么高了”,那句关切的“任务辛不辛苦?有没有受伤?”……
然而,所有温暖的字句,在触及谭虎那双写满全然陌生、冰冷审视与凌厉敌意的眼睛时,都瞬间冻结、碎裂,变得苍白而无力。
三年的时光鸿沟,战火的无情淬炼。
足以让一个记忆里跟在自己和谭行屁股后面、脸蛋圆乎乎、笑声清脆的“小豆丁”,彻底蜕变成另一个人。
眼前这个少年,身形依旧单薄,脊梁却挺得笔直如枪。
作战服上沾着荒野的泥泞与可疑的暗渍,背上的大戟戟刃还残留着浓郁腥味。
那双眼睛,再也不是清澈见底,而是深藏着虎狼一般的警惕、远超年龄的沧桑,以及一种在废墟与鲜血中磨砺出的冰冷光芒。
他浑身是刺,独自扛起了残破的家,在虫潮肆虐后的废墟与危机四伏的荒野中搏杀求存。
他不是孩子了,他是一个战士,一个被迫迅速成熟、将柔软内心用铁甲层层包裹的少年战士。
“小……小虎……”
朱麟再次开口,声音因为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愧疚、心疼、感慨、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钝痛.....而显得格外低哑干涩。
他几乎是将自身气息压缩到极限,收敛了所有可能引发对方应激反应的能量波动,甚至连那自然流转的淡青色灵气光晕都彻底内敛,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的平和,甚至……无害。
像一个真正的、久别归家的邻人。
“还记得……记得我吗?”
他的目光温和地迎向谭虎。
他顿了顿,看到少年眼中的警惕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因为自己突然的“示弱”和提及过往而变得更加锐利紧绷,便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补充道:
“我是……朱麟。”
“朱麟?!”
这两个字,如同投入冰水的两颗烧红的石子!
谭虎的眉头猛地拧紧,额角甚至有一根青筋微微跳动!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却依然锋利的钥匙,狠狠捅进了他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甚至刻意压抑的角落!
他死死地盯着朱麟的脸,目光如同最苛刻的探照灯,在那张被风霜雕刻出硬朗线条、眼神深邃如古井的脸上疯狂逡巡、对比、解析!
他在试图将眼前这个散发着比大哥他们更浓烈杀伐凶气、姿态如渊渟岳峙的危险男人……
与记忆深处那个早已模糊、却依然带着光环的身影重叠!
那个……被他和大哥(谭行)从小视为英雄、视为追赶目标、视为榜样的男人!
那个曾在北疆乃至联邦四道年轻一辈中,以无可匹敌的战力与意志,打得同辈天骄尽皆失声,其名号“凶虎”一度成为传奇的.....朱麟大哥!
记忆的碎片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
零星的画面里,有高大挺拔的背影,有爽朗的大笑,有揉乱他和大哥头发的大手,有演练武技时令人目眩神迷的凌厉身影……
更多的,是大哥谭行提起这个名字时,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崇拜、亲近与骄傲。
可是……
不对!
谭虎的心脏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记忆里的朱麟大哥,强大、耀眼、意气风发,是带着阳光味道的邻家英雄。
而眼前这个人……他的强大内敛如深渊,他的气息沉淀着尸山血海般的凶戾,他的眼神深处藏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与风霜……还有那身从未见过的、透着冰冷权威感的深蓝色制服与陌生徽记……
是他吗?
朱麟大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三年……他去了哪里?
经历了什么?
为何此刻归来,却带着比马乙雄大哥他们从长城前线回来时,更浓重、更令人心悸的“战场”气息?!
怀疑、震惊、隐约的激动、更深的警惕……种种情绪在谭虎眼中激烈地交织、碰撞。
他握紧戟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身体却依旧保持着随时可以爆发致命一击的微妙平衡。
他没有放松,反而像是被触动了某个更敏感的开关,声音从冰冷的质问,变成了一种更复杂的、带着颤抖尾音的确认:
“你……你真是……朱麟……大哥?”
不再是单纯的“朱麟”,而是带上了那个久违的、代表着亲密与敬仰的称呼——“大哥”。
尽管这称呼此刻出口,充满了不确定与艰难的试探。
楼道口的光线更加昏暗,暮色四合。
两个身影,一高一矮,一站一峙。
中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三年的时光与战火的硝烟。
更有一道由无数生死经历、内心蜕变、以及一份沉甸甸的、关于另一人生死未卜的沉重秘密,所共同构筑的、无形却厚重的壁障。
重逢的序幕,在极致的警惕与艰难的记忆回溯中,被缓缓拉开。
而信任的桥梁,远未建成。
朱麟笑了笑,试图打破凝固的气氛:
“不认识我了吗?也是,当时我去上大学的时候,你才十岁不到!”
谭虎没有回应这追忆。
他的目光再次冰冷地划过朱麟的脸,最终定格在那枚从未见过的、透着无形威严的徽记上。
略一停顿,视线下移,落在了自己手腕那台军用制式、带有扫描人员信息和加密通讯功能的战术终端上....
朱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嘴角那丝温和的笑意未变,反而带着一丝赞赏,朝谭虎的手腕抬了抬下巴:
“小虎,你可以扫一扫。”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建议对方查证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二维码。
谭虎眼神猛地一凛。
扫?战术终端确实有识别功能,但通常只用于验证装备和低密级人员。
直接扫描一个活人,尤其是气息如此深不可测的“可疑人物”?
要么是虚张声势,要么……对方的权限层次,已经高到了他无法想象的地步,自己手中这台终端,在对方眼里可能只是个“下级验证端口”。
电光石火间,谭虎做出了决断。
他依旧紧盯着朱麟的双眼,右手手腕沉稳抬起,将战术终端的扫描窗口对准了朱麟肩章上的徽记及全身轮廓。
拇指快速划过感应区,激活深度识别模式。屏幕微光映亮了他紧绷的下颌线。
“滴!”
提示音比往常尖锐半分。
下一刻,谭虎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终端屏幕在短暂的、不正常的凝滞后,猛地弹出一个占据全屏、背景为暗金色龙纹与巍峨长城图案的动态加密窗口!
威严的图案仿佛带着千钧重压,让谭虎呼吸都为之一窒。
窗口中央,朱麟的证件照清晰浮现,与眼前之人完全吻合。
照片下方,信息以加粗的、仿佛燃烧般的赤金色字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逐行悍然闪现:
【对方已主动下放权限,正在调阅…调阅完毕!】
【姓名】:朱麟
【军衔】:大校
【履历】:(信息密度过高,当前终端权限仅可显示概要)
——联邦北斗武道大学特优毕业,联邦青年大比冠军……
——长城防线“血色十年”战役,累计击杀高阶异兽/异族眷属单位逾千,获“凶虎”称号……
——参与并主导多次绝密级深渊探索及反制行动……
——于“月陨事件”中失踪,列入最高警戒名单……
——................
——................
——近期确认生还,功绩评定中……
【隶属】:(信息密度过高,当前终端权限仅可显示概要)
长城王卫序列-永战天王·王卫统领
称号小队序列-凶虎·称号队长
练气序列-总教官
..........
【权限等级】:文明火种(临时豁免展示)
【生物特征验证】:通过(灵魂烙印深度绑定)
【安全状态】:最高权限人员(予以无条件通行及任何信息查询许可)!】
【警告:此信息涉及联邦文明存续最高安全权限,阅后即焚,严禁记录、二次查询及传播!违者以叛国罪论处,最高可判处即刻清除!】
密密麻麻的履历荣耀填充谭虎的视网膜,以及最后那个赤金色的“警告”字样如同烙铁,在最后疯狂闪烁,刺痛了谭虎的眼睛。
那“文明火种”的权限等级,那“长城王卫序列·永战天王”的骇人头衔,那“练气序列-总教官”的陌生而显赫的职位,尤其是“灵魂烙印深度绑定”和“最高可判处即刻清除”的字眼……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碎了他过往对力量与权限的所有认知!
随即,整个屏幕暗了下去,自动退回了待机界面,仿佛刚才那令人窒息的信息洪流从未出现过。
只有终端机身微微发热,提示着刚才那瞬间的超负荷运算。
谭虎举着终端的手臂,僵在半空。
长城王卫……那是传说中守卫人类文明最后长城、由真正战神统领的至高序列!
“永战天王”更是王卫中象征着无尽征伐与不死不休的至高称号!
还有那“练气序列-总教官”……联想到最近军方内部隐约流传的、关于某种全新力量体系的传闻……
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砸在他对“权限”和“力量”的认知边界上。他在前线见过将军,在巡夜司总部见过司长,他们的权限或许很高,但也绝无可能在一个基层战术终端上,触发如此骇人、如此不留余地的最高级别标识!
这意味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和任务,其重要性,可能凌驾于他所知的整个北疆防御体系之上!
可是……他又是“朱麟大哥”……
极度的权威认证与童年记忆的模糊印象,凶戾深沉的战场气息与此刻平静温和的态度……
这些极度矛盾的元素,在谭虎脑中疯狂冲撞,几乎要撕裂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判断。
他缓缓放下手臂,终端冰冷的边缘硌着掌心。
他再次看向朱麟,那双如虎般警惕的眼睛里,之前的敌意并未完全消散,却混杂了浓得化不开的震惊、困惑,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悸动与希冀。
嘴唇动了动,谭虎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厉害。
他只是死死盯着朱麟,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沙哑,重复了那个问题,但语气已截然不同:
“你……真是朱麟……大哥?”
这一次,疑问仍在,但更多的激动!
朱麟将他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却未减,只是那笑意深处,掠过一抹极淡的、只有自己才懂的沉重。
他迎着谭虎复杂至极的目光,点了点头,声音平稳而清晰,在浓重的黑暗与寂静中,仿佛带着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如假包换。小虎,我回来了。”
顿了顿,他目光扫过谭虎身上沾染的污渍和那杆大戟,语气转为关切,如同一个真正久别归家的兄长:
“任务刚回来?累不累?有没有受伤?”
他上前半步,伸手,看似随意地拍了拍谭虎紧绷如铁的肩膀,一股温润平和却浩瀚如海的淡青色灵气悄然渡入,瞬间抚平了对方体内因长期紧张和透支而产生的暗伤与燥郁。
“走,一起去我家吃饭,我妈,和白姨,一起聚聚!好好跟我说说,这些年……你们都是怎么过来的。”
“朱……朱麟大哥!”
那熟悉的、带着绝对力量却又无比可靠的触碰,那股熟悉的仿佛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的语气,尤其是那悄然涌入体内、瞬间缓解了数月积累的沉疴与疲惫的温暖气流……就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谭虎苦苦支撑的心防。
他紧绷如弓弦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一直死死攥着戟柄、指节发白的手,终于无力地松开。
“朱麟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少年嘶哑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哽咽,那双终日被凶戾、警惕与超越年龄的冷漠所充斥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蒙上了一层破碎的水光。
“我好累啊……朱麟大哥……我真的……好累啊……”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泣不成声。
自从北疆遭难,母亲差点丧生虫海!大哥下落不明,只从马乙雄大哥他们口中得到“不知所踪”的模糊消息……
所有的天,都在一瞬间塌了下来,重重砸在他这个十三岁少年的肩膀上。
他要安抚终日担忧母亲;
他要强迫自己疯狂修炼,抓住一切机会变强,因为他是这个家剩下的唯一支柱;
他加入了危险的清剿队伍,在血污与兽嚎中搏杀,只为在厮杀中突破,可以有实力去找寻兄长下落!
别人的夸赞...
“谭虎真是少年英雄!”
“谭家老二有出息!”
“小小年纪就快先天!”
......
听在耳中,却只让他感到无比的讽刺和沉重。
在真正的灾难和失去面前,那点“出息”何等渺小无力!
他无数次在深夜惊醒,梦见大哥浑身是血地消失在爆炸中,化为肉糜,梦见母亲绝望的眼神,梦见虫潮再次淹没了老街……
他咬牙挺着,将所有的恐惧、无力、焦躁和深入骨髓的疲惫,都硬生生化为动力。
他曾经那么羡慕大哥,也曾暗暗不服气,想着总有一天要超越大哥。
可当这一切真的压下来,他才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大哥昔日笑着扛起的这个家,背对着他们遮风挡雨时,承受的究竟是怎样一种可怕的压力!
那分压力,几乎要把他脊梁压断!
此刻,眼前这个归来的男人,这个拥有着骇人身份与力量、却又确确实实是记忆中那个“朱麟大哥”的男人,就像一座突然降临的、无可摧毁的巍峨山岳,将他从即将溺毙的孤独与疲惫中,一把拽了出来。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戾气,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下那根绷得太紧太久的弦了。
看着眼前颤抖着、眼泪终于夺眶而出的少年,看着他身上的倔强与伤痕,朱麟眼中那抹沉重化为更为坚实的柔和。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安慰的空话,只是再次用力按了按谭虎的肩膀,然后侧身,让开了进门的路,声音沉稳而不容拒绝:
“累了,就歇会儿。天塌不下来!”
短短几个字,却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力量。
谭虎用力抹了把脸,胡乱擦去模糊视线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腾的情绪。
他看向朱麟,红着眼眶,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
这一个字里,包含了太多太多——信任、依赖、委屈宣泄后的松快。
“走吧,回家。”
朱麟声音温和:
“洗把脸,换身衣服。带上白姨,今晚都去我家!我在这里等你!
我妈念叨好久了,说咱两家,必须得吃顿团圆的饭。”
谭虎喉头又是一哽,连忙低下头,闷闷地“嗯”了一声,快步走向楼房,钥匙打开了自家那扇略显陈旧的防盗门。
谭虎深吸一口气,家的气息扑面而来,但这一次,楼下等着的人,似乎让着气息都染上了暖意。
……
而令朱麟、谭虎,以及所有在北疆为谭行忧心焦虑的人们绝对无法想象的是.....
他们口中那位生死未卜、或许正在某处绝境苦熬、让让弟弟拼死想要找寻的英雄谭行……
此刻,正在那片传说中生灵灭绝、万古死寂的“冥海”深处……
玩得风生水起,不亦乐乎!
𝙸 𝐁𝙸 𝙌u.v 𝙸 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