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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集:瓶儿转向挑拨计(第1/2页)
绝望中的锋刃——深夜芙蓉院的决绝与筹谋
腊月的深夜,寒风卷着残雪,打在芙蓉院的窗纸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无数只细弱的爪子,在挠着人心。内室里,烛火只剩豆大一点,昏黄的光勉强照亮半张床榻。安儿裹在明黄色的襁褓里,小眉头微微蹙着,偶尔发出一声轻浅的抽噎——白日里洗礼仪式上的哭闹耗光了他的力气,却还是没睡安稳,小手紧紧攥着李瓶儿的衣角,像是怕被人抢走。
李瓶儿坐在床沿,指尖轻轻拂过安儿柔软的胎发,那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底,却没带来半分暖意,只激起一阵尖锐的疼。“西门安”这三个字,像三块冰冷的石头,从仪式结束那一刻起,就压在她心口,每喘一口气,都觉得沉重。她想起之前无数个日夜的哀求与眼泪——她求西门庆信她,求吴月娘容她,求潘金莲别再针对她,可换来的是什么?是西门庆越来越冷的眼神,是吴月娘明里暗里的算计,是潘金莲藏在笑里的刀子。
“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啊……”李瓶儿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这双手以前只会绣花、抚琴,如今却要学着攥紧刀子,为自己和安儿劈开一条生路。她不能再等了,等别人的怜悯,等西门庆回心转意,那都是死路一条。这座深宅大院,本就是个吃人的地方,若不主动反击,她和安儿迟早会被嚼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想起昨日午后,趁着安儿午睡,她悄悄唤来绣春。绣春刚从外面采买针线回来,脸上还带着寒气,见李瓶儿神色凝重,连忙问:“娘,您找奴婢有事?”
李瓶儿拉着她走到内室角落,声音压得极低:“你明日再出府一趟,去法华庵找薛姑子。就说……就说我近来心中恐惧日盛,总梦见有人要害安儿,愿再添五十两香油钱,求她务必在法事上多多尽心,不仅要保佑安儿平安,还要……还要压住府里那起子小人作祟。”
她说“小人作祟”时,特意加重了语气,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她知道薛姑子贪财,更知道薛姑子和潘金莲走得近——上次薛姑子来府里,离开时曾悄悄去过潘金莲的院子,她碰巧从窗缝里看见了。她就是要试探,薛姑子会不会把这话传给潘金莲,更要知道,这两人到底勾结到了什么地步。若是能抓住她们的把柄,这便是她反击的第一把匕首。
绣春虽有些疑惑,却还是点头应下:“奴婢晓得了,明日一早就去,定不会让旁人知道。”
此刻,看着安儿熟睡的脸,李瓶儿的眼神越来越亮,像燃着一簇孤注一掷的火焰。她从床榻下摸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支成色极好的赤金簪子,簪头雕着一朵梅花,是花子虚当年送给她的定情之物,也是她为数不多的私产。她摩挲着簪子,心里有了主意:薛姑子贪财,那就用财帛引她;潘金莲狠毒,那就用她的猜忌治她;吴月娘好面子,那就用她的嫉妒挑她。这潭水,她要亲手搅浑,浑水里,或许才能摸得一线生机。
窗外的风更紧了,烛火晃了晃,险些熄灭。李瓶儿连忙护住烛火,看着跳动的火苗,心里默默说:“安儿,娘一定会保护你,就算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你有事。”
寻隙觅踪,暗织罗网——柔弱外表下的观察与布局
从那夜之后,李瓶儿像是变了个人。她不再终日关在芙蓉院里以泪洗面,反而时常抱着安儿,在府里走动。有时去花园里晒晒太阳,有时去孟玉楼的院子里坐坐,聊聊针线活,谈谈养孩子的琐事。她说话依旧轻声细语,举止依旧温婉,可那双曾经只盛满哀愁的眼睛,却像淬了光的针,悄悄观察着府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这日上午,天气难得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花园里的积雪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李瓶儿抱着安儿,坐在廊下的藤椅上,如意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个拨浪鼓,轻轻逗着安儿。不远处,几个丫鬟正在打扫积雪,说说笑笑,声音不大,却能隐约听到。
“你听说了吗?昨日五娘院里的秋菊,去厨房要炖品,对孙四娘的脸色可不好看了,说炖的燕窝太稀,像水似的。”一个丫鬟说。
“可不是嘛!孙四娘当时就生气了,跟秋菊吵了几句,秋菊还说‘这是五娘要的,你敢怠慢?’,把孙四娘气得脸都白了。”另一个丫鬟附和道。
李瓶儿心里一动,手指轻轻绞着帕子。孙雪娥性子直,没什么城府,又一向跟潘金莲不对付,秋菊是潘金莲的贴身丫鬟,秋菊的态度,多半是潘金莲默许的。这倒是个可以利用的缝隙。
她没立刻起身,依旧坐在藤椅上,看着安儿玩拨浪鼓,耳朵却仔细听着丫鬟们的对话。过了一会儿,果然看见孙雪娥从厨房方向走来,脸色阴沉,手里拿着个空碗,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不过仗着官人几日宠爱,就真当自己是主子了!连带着丫头也蹬鼻子上脸,什么东西!”
李瓶儿连忙低下头,装作没看见,直到孙雪娥走过去,才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她记住了孙雪娥那愤懑的样子,也记住了这个可以撬动的缺口。
又过了几日,李瓶儿特意选了个下午,去孟玉楼的院子里做客。孟玉楼的院子种着几株腊梅,正开得热闹,黄色的花瓣上沾着水珠,散出淡淡的香气。孟玉楼正坐在窗前绣花,见李瓶儿来了,连忙放下针线,笑着说:“六妹妹来了?快坐,我刚泡了雨前龙井,你尝尝。”
李瓶儿抱着安儿坐下,如意把安儿放在旁边的小床上,盖好被子。孟玉楼给李瓶儿倒了杯茶,目光落在安儿身上,笑着说:“安儿长得真快,才这么几天,就比上次见时胖了些。”
“是啊,能吃能睡,就是夜里偶尔会闹。”李瓶儿接过茶杯,轻轻吹了吹,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两人聊起了针线活,孟玉楼拿起桌上的绣品,是一块手帕,上面绣着兰草,针脚细密,颜色搭配也好看。“我这几日没事,就绣了这块手帕,想着给安儿当口水巾。”孟玉楼说。
“姐姐的手艺真好,比我强多了。”李瓶儿夸赞道,话锋一转,像是无意地说,“前几日我去上房,见五娘也在,她手里拿着一件新做的锦袍,说是给官人做的,料子是江南新运过来的云锦,颜色也好看,真是费心了。”
孟玉楼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五姐那人,心思是顶灵巧的,手也巧,就是有时太过灵巧了些,反倒让人……唉,不说也罢。”她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也有疏离。
李瓶儿心里了然,孟玉楼看似和潘金莲走得近,实则对潘金莲的手段也有些看不惯。她没追问,只是顺着孟玉楼的话,叹了口气:“是啊,府里人多,各有各的心思,能像姐姐这样安稳度日,已经很好了。”
两人又聊了些闲话,李瓶儿便抱着安儿告辞了。走出孟玉楼的院子,李瓶儿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像一只在暗处结网的蜘蛛,耐心地捕捉着每一丝有用的信息,每一个可以利用的缝隙。这些日子,她还收集到了更多线索:比如潘金莲偶尔会让玳安帮她买些外面的小玩意儿,玳安去她院子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会待上半个时辰才出来,举止也比以前随意,甚至有一次,她看见玳安给潘金莲递东西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潘金莲的手,潘金莲也没生气;又比如潘金莲院里的用度越来越奢侈,上个月买了一匹价值百两银子的云锦,说是做衣裳,可至今也没见她穿,反而给了春梅做了件比甲,这不符合潘金莲一向爱占小便宜的性子,倒像是在故意炫耀,或是有什么别的用处。
这些线索虽然零碎,却像一颗颗珠子,只要找到一根线,就能串成一条致命的锁链。李瓶儿把这些线索都记在心里,耐心等待着将它们抛出的最佳时机。
巧施离间,借力打力——话语间的刀锋与算计
机会很快就来了。这日上午,李瓶儿从丫鬟嘴里听说,西门庆在前厅发了火——因为绸缎庄的掌柜进了一批劣质绸缎,不仅卖不出去,还被几个老主顾投诉,损失了不少银子。西门庆把掌柜骂了一顿,还罚了他三个月的月钱,此刻正在书房里生气。
李瓶儿知道,西门庆心情不佳时,对后宅的动静会更敏感,些许的风波,也更容易被他放大。她立刻抱着安儿,让如意跟着,去了吴月娘的正房。
正房里,吴月娘正在跟小玉一起整理账本,见李瓶儿来了,放下账本,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六妹妹来了?安儿也来了?快坐。”
李瓶儿抱着安儿坐下,如意把安儿放在旁边的小床上。吴月娘给李瓶儿倒了杯茶,目光落在安儿身上,语气平淡:“安儿今日看起来很乖,没闹?”
“是啊,早上吃了奶,就一直很乖。”李瓶儿接过茶杯,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眼神里露出几分惶恐,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不敢说。
吴月娘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有些疑惑,便问:“六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还是安儿又不舒服了?”
李瓶儿摇摇头,眼圈微微发红,声音压得很低:“大姐姐,妾身……妾身心中害怕。不是为我自己,是为安儿。”她抬起泪眼,看着吴月娘,眼神里满是无助,“昨日薛师父派人来传话,说法事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吉日。只是……只是她私下跟我说,做法事最忌阴人冲撞,尤其是心术不正、八字带煞的人,若是靠近法事之地,非但不能消灾,反而可能引祸上身,让安儿的煞气更重。妾身就想,咱们府上都是姐妹,谁会……谁会心术不正呢?可薛师父说得郑重,妾身心里实在害怕。”
她刻意把“八字带煞”和“心术不正”联系起来,却不点名道姓,就是要让吴月娘自己联想到潘金莲——潘金莲的八字,府里人多少都知道些,说是带“伤官”,性子烈,又爱搬弄是非,吴月娘本就对潘金莲有些不满,这么一说,定然会起疑心。
吴月娘眉头微蹙,手指轻轻敲着桌案,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她自然不信李瓶儿全然无辜,可薛姑子是出家人,按理说不会随口乱说,而且“八字带煞”“心术不正”,府里除了潘金莲,还能有谁?前几日潘金莲在洗礼仪式上的那番话,她还记在心里,此刻听李瓶儿这么说,更是加深了怀疑。她不动声色地说:“我知道了,你且安心。法事是为安儿办的,自然不能让闲杂人等搅扰。我会吩咐下去,法事期间,除了参与仪式的人,其他人都不许靠近法事之地,尤其是那些八字轻浮、心性不定的,更要严加看管。”
李瓶儿连忙道谢:“多谢大姐姐,有您做主,妾身就放心了。”她知道,吴月娘已经上钩了,接下来,该找孙雪娥了。
离开正房,李瓶儿抱着安儿,故意绕到花园里。果然,远远就看见孙雪娥正在掐腊梅,脸色依旧不好看,手里的腊梅被她掐得花瓣都掉了几片。李瓶儿抱着安儿走过去,脸上露出关切的笑容:“四娘怎一人在此?瞧着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孙雪娥见是李瓶儿,放下手里的腊梅,没好气道:“还能为什么?还不是被人气的!昨日秋菊去厨房要炖品,对我指手画脚,说我炖的燕窝太稀,还说‘这是五娘要的,你敢怠慢’,你说气人不气人?不过是个丫鬟,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李瓶儿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无意地说:“四娘性子直爽,心里不藏事,这是好的,可也容易被人算计。前儿我去上房,恍惚听见两个丫鬟在议论,说有人在官人跟前说,四娘管着的厨房,采买上有些不清不楚,说是……说是中饱私囊,把府里的银子往自己兜里塞。我听着都替四娘生气!四娘这般实诚人,一心为府里着想,怎会做那等事?定是有人故意编排,想让官人误会您。”
这番话纯属李瓶儿捏造,可她知道,孙雪娥最在意的就是别人说她贪小便宜,尤其是在厨房采买这件事上,孙雪娥一向很上心,怕被人说闲话。果然,孙雪娥一听,顿时炸了,脸色涨得通红,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什么?!哪个烂了舌根的混账在背后编排我?!定是那潘金莲!除了她,谁还会这么阴损?!我就知道她看我不顺眼,故意找我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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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瓶儿连忙拉住她,示意她小声点:“四娘快别声张!无凭无据的,我也是恍惚听得一句,做不得准,或许是我听错了也未可知。只是提醒四娘,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在官人面前,多留意些,别被人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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