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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月宫】洞天!
东海龙宫,大使席位处。
「哥哥!」
站在敖丙身后的龙昭月,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澎湃的情感。
她用力摇着敖丙的手臂,一双美眸中泪光闪闪,如同最纯净的珍珠。
「这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太美了!————我——我想父皇了!想龙宫里的大家了!」
她自幼备受宠爱,离家远行本是新奇冒险。
但在这首绝世词句面前,深藏的思乡之情瞬间决堤。
那词中的温暖祝愿,跨越了种族,触动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唉——!」
东海龙宫三太子敖丙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发出一声意味复杂的长叹,」
中秋夜宴之后,便带你回去!」。
他脸上早已收起了所有属于龙族太子的倨傲与先前的挑衅之意。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肃然与凝重。
他转过身,不再去看那震撼天地的异象。
而是面向大殿中央那道青衫落拓的身影,以及那卷仍在散发着冲霄紫气的宣纸。
郑重地丶标准地拱手,躬身,行了一个人族中最庄重的平辈论交之礼!
这一礼,无关身份,无关种族,甚至无关立场。
这是对超越一切界限的至高文采与深邃智慧的由衷敬意。
是龙族年青一辈的强者,对人族年青一代最强者的敬佩。
「早就听闻,人族第一文道奇才江行舟的可怕,今日亲眼得见————」
敖丙直起身,暗金色的龙瞳中光芒闪烁,声音低沉而清晰。
「方知传言非但未曾夸大,反而犹有不及。此词一出,东胜神州文坛,千年之内,恐再无人能望其项背。」
他这番话,并非刻意抬高,而是发自内心的评判。
身为龙族太子,他的眼界何其之高。
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更明白江行舟此词所达到的境界是何等匪夷所思。
这已不仅仅是才气的问题,更是对天道丶对人情丶对宇宙至理的深刻洞察与完美表达。
与敖丙的敬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不远处半圣世家后裔张少宁的惨状。
此刻的张少宁,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面如死灰,浑身瘫软地陷在席位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
他额头冷汗涔涔,眼神涣散,口中反覆无意识地念叨着:「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词————」
他之前那首引以为傲丶达到「鸣州」级别的《唐多令》,在这篇《水调歌头》面前,简直如同荧荧萤火之于当空皓月,渺小得可怜。
甚至连比较都成了一种亵渎。
他处心积虑想要打压江行舟,结果却成了衬托对方无上光芒的可笑背景板。
他似乎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有同情,有怜悯,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与鄙夷。
这些自光如同针扎一般刺在他的身上。
让他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或者脚下真能裂开一道地缝让他钻进去,永远避开这令人室息的场面。
然而,事实上,此刻根本没有任何人还有多馀的心思去关注瘫软如泥的张少宁。
他的存在,他的羞愤,在江行舟这首横空出世的旷世名篇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瞬间便被众人汹涌的情感浪潮所淹没。
殿内,许多文官士子,乃至一些性情中人的妖蛮使节,在反覆咀嚼「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之句时,联想到远方亲朋,竟不由自主地潜然泪下,悄然拭——
目。
这泪水,半是因词中深情所感,半是因目睹文道极致奇观而生的激动。
但更多的文人,尤其是那些修为精深丶自诩才高八斗的进士丶翰林学士丶殿阁大学士乃至大儒们,在最初的极致震撼过后,一种更加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一那是一种混合着敬佩,和不甘心。
他们下意识地丶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开始在心中丶甚至在袖内以指为笔,虚空勾画。
写中秋!
写月宫!
写嫦娥!
写离别!
写祝愿!
他们拼命搜刮着肚肠里最华丽的辞藻,调动着毕生所学的诗文技艺,绞尽脑汁,试图在立意丶境界丶词句的任何一方面,去追赶,甚至去超越眼前这篇《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一些性子更急,对自己更有信心的妖蛮使节,拼命在宣纸上刻画着扭曲的符号或文字,试图也用他们的方式「作词」抗衡,证明蛮族亦有才情。
然而,无论是人族的冥思苦想,还是妖蛮的奋力刻画,最终的结果都是相同的。
不过片刻功夫,那些之前还目光灼灼丶试图一较高下的文士们,眼神迅速黯淡下去,脸上血色尽褪,最终化为一片颓然。
他们无力地垂下头,或是将指尖凝聚的微弱才气悄然散去,或是将袖中暗扣的玉笔收回。
而那些妖蛮使节,更是烦躁地低吼一声,有的将刻画得一塌糊涂的骨片狼狼捏碎,有的则将兽皮揉成一团,泄愤般扔到角落。
不行!
完全无法超越!
甚至连追上其中万分之一都做不到!
那「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孤高发问。
那「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的洒脱。
那「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的绝美!
那「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的洞彻通达。
那「千里共婵娟」的博大温暖————!
整首词如行云流水,意境层层递进,格局浩大,情思深邃,已然浑然天成。
仿佛它本就该存在于天地之间,今夜只是借江行舟之笔显现于世罢了。
任何试图模仿丶比较丶甚至挑战的念头,在这完美的旷世之词篇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丶徒劳且不自量力。
死寂之中,终于有人带着哭腔,颤声说出了所有人心中的共识:「江大人此词,冠盖今日的中秋盛宴!」
「何止是今日盛宴————过去千百年,每逢中秋盛会虽不乏【镇国】篇章问世,可曾有一篇,能达到如此引动月宫丶九锺连响丶紫气东来的程度?」
「此篇之后————怕是再也难有可以一读的中秋诗词文章了!」
「呜呼哀哉~!江大人这是——这是把中秋的题目给写绝了啊!」
一位老翰林捶胸顿足,不知是该为见证神迹而狂喜,还是为文路被断而悲鸣。
「现在回想,江大人之前所言—一自此往后,天下文人再难提笔写中秋」————绝非虚言!绝非狂言!是我等————是我等太孤陋寡闻,犹如井底之蛙,竟然敢嘲笑天上皓月之辉!」
众人议论纷纷,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感慨与羞愧。
之前那些曾对江行舟「狂言」心生不满或暗自嗤笑的人,此刻更是面红耳赤。
恨不得时光倒流,收回自己那点可怜又可笑的质疑。
殿内殿外,万千目光聚焦,天地异象未绝,紫气仍与月华交缠。
而处于这场风暴最中心的江行舟,却依旧静静立于案前。
对那些或狂热丶或敬畏丶或复杂的目光恍若未觉。
——
他自顾自地提起酒壶,又将那只空杯斟满,仰头饮下一口。
醉眼迷离之中,带着几分疏狂,几分看透世事的淡然。
仿佛刚才那引动月宫丶钟鸣九响丶紫气冲霄的惊世之作,并非出自他之手。
他只是一个恰巧路过的看客。
他端起那杯尚未喝完的酒,目光再次越过喧嚣的人群丶辉煌的殿宇。
投向殿外那轮因为他的词篇而意义截然不同的圆满明月。
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是与亘古对话的悠远。
而是流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温柔。
仿佛在透过月光,与某个遥远的时空丶某个璀璨的文明默默相望。
他轻轻摇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一丝怜惘,低声自语:「你看,我就说————何必呢?」
iBi𝙌u.vi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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