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秦淮起了个大早,3点半就醒了,披星戴月前往云中食堂做白糖糕。
白糖糕的视频教程秦淮前一天晚上睡觉前简单看了一遍,没有任何值得学习的地方。
只有偷工减料的部分需要特别注意。作为百年白糖...
浓雾如絮,缠绕着山道两侧的枯树与乱石。车队在崎岖的土路上颠簸前行,车轮碾过碎石,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仿佛命运的脚步声正一步步逼近。秦淮坐在副驾驶座上,双手紧握膝头,指节泛白。他望着窗外模糊的景物,心却早已飞出这铁皮车厢,飘回那间破败小院??阿顺咳嗽的声音、大四藏窝窝头时倔强的眼神、安悠悠踮脚张望他归来的模样……一一浮现,又一一被现实撕碎。
他知道,这一去,或许再无回头路。
押运队共五辆车,两辆装货,三辆载人。车上除了司机和几名看似普通士兵的护卫外,还有两位“稽查专员”,穿着与秦淮相似的灰呢制服,胸前别着隐账司的铜牌。他们一路上几乎不说话,只在交接文件时才开口,语气冷硬得像机器吐出的字。秦淮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关于路线的事,对方只是淡淡回了句:“按命令走,不该问的别问。”
他闭上了嘴。
但他的眼睛没闭。他记下了每一处关卡的编号,每一张通行证上的印章细节,甚至司机换班时低声交谈的方言口音。这些零碎的信息在他脑中慢慢拼凑成一张网??一张由谎言织就的网。
第三天傍晚,车队停靠在一个名叫“青岭坡”的临时补给站。这里本是个废弃煤矿,如今被临时改造成中转点,几顶军用帐篷散落在空地上,篝火旁坐着些神情疲惫的搬运工。秦淮借口透气下车,假装随意踱步,实则悄悄观察四周。
他注意到,其中一辆货车上,有人正在偷偷更换封条。那人动作熟练,从怀里掏出一枚崭新的印章,在蜡印上一按,随即贴上新封签。而那枚印章的纹路,竟与他在档案室见过的一份伪造单据上的完全一致。
秦淮心头一震,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躲进阴影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用暗语记下时间、车牌号和封条特征。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搭上他的肩。
“老秦?”一个低哑的声音响起。
他猛地转身,差点叫出声来。
站在他面前的,竟是霍航爽!
那个曾经和他们一起沿街乞讨、后来去了码头当搬运工的胖子,此刻穿着一件沾满油污的工装裤,脸上多了道疤,眼神却依旧透着几分熟悉的狡黠。
“真是你!”霍航爽压低声音,“我听说隐账司来了人,还不敢认。你怎么混进这摊浑水里的?”
秦淮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以为我只是个搬箱子的?”霍航爽冷笑一声,左右扫了一眼,确认无人注意,才继续道,“我是‘线虫’,代号‘泥鳅’。三年前就被丁师傅的人拉进来了。咱们吃的每一口饭,都是他们在暗处换来的消息喂出来的。”
秦淮呼吸一滞:“所以……你也是……”
“对,”霍航爽点头,“黑市饭局的情报网,不止一条线。有些人在厨房端盘子,有些人在码头扛麻袋,还有些人,像我,专门盯着这些‘合法’运输队。”他顿了顿,目光锐利起来,“你手里有东西要交出去吧?鞋底那封信,别以为没人看见。”
秦淮浑身僵住。
“别紧张,”霍航爽反而笑了,“我们等你很久了。丁师傅说,只要你肯睁眼看,就一定能走到这一天。现在,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
秦淮咬牙,终于将那份伪造签收单的事说了出来,连同李守义的名字也一并告知。
霍航爽脸色骤变:“小李子……他还活着?而且替他们做事?”
“不只是做事,”秦淮沉声道,“他是整条链子的关键环节。所有假军队的接收单,都经他手签发。他在帮他们洗物资!”
两人沉默片刻,篝火噼啪作响。
“你知道这批货最后去哪儿吗?”霍航爽忽然问。
秦淮摇头。
“滇南。”霍航爽吐出两个字,“有一支私人武装,打着‘抗日义勇军’的旗号,实际上全是军阀私兵。他们用这些粮、药、布匹换鸦片,再把鸦片卖回内地,利润翻十倍。而隐账司……根本不是不知道,他们是分赃的。”
秦淮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原来他每日核对的账目,不只是数字游戏,而是整套吃人的机器。他亲手盖下的每一个“无误”章,都在为这场屠杀添柴加火。
“我要怎么做?”他声音沙哑。
“今晚半夜,会有一次换车。”霍航爽快速说道,“真正的物资会被转移到一辆民用卡车,车牌是云A-7395。你要想办法拍下转运清单的照片,或者抄录关键信息。我会在东侧第三个煤仓接应你。记住,不要直接露面,把纸条塞进煤堆下的空罐头盒里。”
“如果被抓……”
“那就说是迷路了,想找个地方睡觉。”霍航爽拍拍他肩膀,“你是记账员,不是战士,演得越蠢越好。”
说完,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秦淮回到帐篷,心跳如鼓。他躺在行军床上,闭着眼,却不敢睡。耳边是同伴们均匀的呼吸声,可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属于他们了。从写下第一行暗语开始,他就背叛了隐账司,也背叛了那个只想让家人吃饱饭的自己。
但他必须这么选。
因为有些罪,光靠逃是赎不清的。
午夜时分,营地陷入死寂。秦淮悄悄起身,穿上外套,借着月光摸出帐篷。寒风刺骨,吹得他牙齿打颤。他绕到东侧,果然看见那辆标着“云A-7395”的卡车正缓缓驶入转运区。几名黑影正在卸货,动作迅速而有序。
他躲在一堆煤渣后,掏出随身带的小镜子,借着远处微弱的灯光,偷偷照向清单夹板。一笔笔货物列得清楚:
>面粉:800袋(标注:军需特供)
>抗生素:12箱(标注:前线急救)
>棉布:60匹(标注:伤员包扎)
而在接收人一栏,赫然写着:“滇南义勇军后勤部李守义”。
秦淮咬牙,迅速用铅笔在烟盒背面抄下内容,又趁人不备,从车上撕下一角封条残片塞进口袋。正欲撤离,忽听身后脚步声逼近。
“谁在那里!”一声厉喝。
他立刻趴下,屏住呼吸。两名巡逻兵提着灯笼走过,其中一人踢翻了个空桶,骂了句脏话,这才离开。
秦淮冷汗直流,缓了半晌才敢动弹。他按照约定,将纸条卷成细条,塞进煤堆下的生锈罐头盒里,再用碎煤盖好。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故意踩出几声重步,朝反方向走去,嘴里嘟囔着:“哎哟,尿急……找错地方了……”
巡逻兵闻声追来,见是他,皱眉道:“记账的?这么晚了瞎跑什么?”
“憋不住了,想找茅房……”秦淮装出一副憨傻相,“结果越走越黑,差点迷路。”
对方上下打量他一眼,嗤笑:“滚回去睡觉,再乱窜打断你的腿。”
他唯唯诺诺地点头,缩着脖子回了帐篷。
那一夜,他睁眼到天明。
次日清晨,车队继续出发。秦淮照常工作,登记数据,签字盖章,脸上毫无波澜。可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了。他不再是那个被动接受命令的棋子,而是开始主动窥探真相的眼睛。
七日后,车队抵达边境小镇“柳河口”。这里是最后一道检查站,再往前便是未划定的军事缓冲区。上级通知全体人员原地待命,等待进一步指令。
秦淮知道,这是关键时刻。
他借口整理档案,独自留在车厢内,打开随身行李,取出藏在鞋底的信??那是写给丁师傅接头人的最后一份情报,包含了近一个月来他记录的所有异常数据,以及他对整个走私链条的推断。
他必须把它送出去。
当晚,他托词去买烟,溜出驻地。镇子不大,街道狭窄,两旁是低矮的木屋和昏黄的油灯。他在一家名为“老孙杂货铺”的店门口停下,轻轻敲了三下门。
门开了一条缝。
“买烟。”他说。
“没进货。”里面传来沙哑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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