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踏着碎雪往西侧偏院去,沿途梅枝被雪压得微弯,风一吹,雪绒便簌簌落在肩头,空气中梅香清冽混着一缕若有似无的檀香,与正厅气息一脉相承,那是东皇卦星周身自带的、洗练过的天地清韵。
刚绕过一道覆雪的月门,眼前景致骤然开阔,一方青石庭院嵌在梅林中,中央小亭覆着薄雪,亭角悬着的铜铃被风拂得轻晃,声线清越。
亭下石桌旁坐着道瘦削身影,老竹椅被压得“吱呀”轻响,东皇卦星正垂眸提着錾刻星纹的银壶,沸水浇过陈年茶饼的“滋滋”声,在雪后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晰。
石桌上整齐摆着四只冰裂纹青瓷杯,杯沿凝着细白的霜花,与正厅的茶具如出一辙,显然是早有准备。
“先生!词宋给您请安来了!”
许少聪大着嗓门喊了一声,拽着词宋的胳膊就往亭里闯。
可词宋刚踏入亭廊,脚步却像被钉在原地,刚收敛的琉璃金才气瞬间在眼底凝成针尖粗细的金芒,眼前的老者,与他记忆中昆仑墟万寿楼的东皇卦星,判若两人。
当年万寿楼论道时,东皇卦星身着一袭紫罗星宿袍,袍角绣着流转的银河纹路,袍摆垂落时,星纹竟随他的文气缓缓流动;抬手间,星屑般的光点从袖中飘落,仙风道骨得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入昆仑云海。
彼时他周身萦绕的阴阳二气凝成淡金色光晕,连正午日光都要退避三分,目光扫过之处,连天地灵气都要俯首帖耳。可此刻坐在竹椅上的老者,只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素色短褂,袖口打着块青灰色粗布补丁,针脚还透着几分规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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