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第1/2页)
南乔的让步和探寻,最终都未能抵达南玉那里。
他托人辗转打听来的消息依旧模糊不清,**这人像一团迷雾,好的坏的传言都有,却抓不住切实的把柄。而当他通过姑姑,想再给南玉递句话,哪怕只是问一句“你想清楚了吗”时,得到的回复却是南玉通过姑姑传来的冰冷口信:“我的事,不用你们管。号码换了,就是不想再听那些话。日子定了,酒店也订好了,姑姑会送我。”
姑姑在电话那头唉声叹气:“小乔,算了吧。玉丫头这回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家把场面安排得很大,她……她现在就觉得那样风光,劝不动了。”
劝不动了。
这三个字给这件事盖上了棺。南乔放下电话,感觉心里空了一块,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沉的无力与悲哀。他知道,南玉这是孤注一掷了,用这种决绝的方式,反抗她所认为的家庭的束缚和“不体面”,奔赴她想象中的“轻松”和“风光”。
婚期一天天临近,家里的气氛却比寒冬更冷。南玉再也没踏进这个家门一步。婆婆的病情似乎随着女儿出嫁日的临近而变得更加不稳定。她清醒的时刻越来越少,但每次稍微清醒一些,嘴里反复念叨的就是“小玉”、“嫁人”、“电话”。她浑浊的目光常常长时间地停留在门口,像是在等待那个不会再主动归来的身影。
更让苏予锦难以承受的是,婆婆那模糊的怨怼,开始有了明确的目标。也许是在她残存的意识里,将家庭的变故归咎于最直接照顾她的人,也许只是病痛折磨下的迁怒,她开始频繁地对苏予锦流露出不满。
一天,苏予锦像往常一样,耐心地给婆婆擦洗身体。婆婆突然用力推开她的手,含混却清晰地说:“你……不好……小玉……上次回来……饭都没吃好……就走了……”
苏予锦的手停在半空,愣住了。她想起南玉和姑姑、**来那天,气氛剑拔弩张,确实连杯水都没能好好喝,更别提吃饭了。可那能怪她吗?
“妈,那天是情况特殊,大家心里都有气……”她试图解释。
“就是你……没弄好……”婆婆不听,执拗地重复,眼神里带着孩子般的委屈和指责,“小玉不高兴……走了……不回来了……”
这样的话,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越来越多。“被子……不舒服……”“饭……太硬……”“小玉……上次说冷……”每一件琐碎的小事,似乎都能和南玉的离开扯上关系,最终指向苏予锦的“没做好”、“没招待好”。
南乔听到过几次,厉声制止过母亲:“妈!你胡说什么!跟予锦有什么关系!是南玉自己作的!”
可他的呵斥只能让婆婆暂时安静,过后反而变本加厉。婆婆似乎认定了苏予锦是那个导致女儿离心、家庭不睦的“外人”,是儿媳不够周到,才让女儿受了委屈,不愿回家。
苏予锦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她不再试图解释,只是更加小心谨慎地照顾婆婆的起居,饭菜做得更软烂,被子晒得更勤,房间收拾得一丝不苟。可婆婆的挑剔和埋怨并未减少,那些含混不清却刀刀见血的指责,像细密的针,扎在她早已疲惫不堪的心上。她开始失眠,人迅速消瘦下去,眼下的乌青连粉底都遮不住。但在南乔和米豆面前,她还是强撑着,努力维持着这个家的正常运转。
终于到了南玉出嫁那天。南乔一大早就阴沉着脸出了门,不知去了哪里。苏予锦知道,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大概是去县城了,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或者找个角落独自承受这份亲人背离的痛楚。
家里只剩下苏予锦、米豆和婆婆。窗外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鞭炮声,不知是哪家的喜事。婆婆今天格外焦躁,不肯好好吃饭,一直试图往门口的方向挪动,嘴里反复问:“小玉……今天嫁?哪里?我们去……”
苏予锦忍着心酸,柔声安抚:“妈,小玉在姑姑那边呢,今天办喜事,我们不去添乱,在家里好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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