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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
三道流光从极远处快速划过，竟是在万重浪海域中都保持着超高移速，显然来者极为不凡。
浩雷星主三人当即停止了闲聊，远远看去。
这是三件宫殿至宝，其中一为漆黑宫殿，一金色光球...
门内的空间并非黑暗，也非光明，而是一种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的“灰”。这里没有时间的流动感，也没有方向的概念。唯有脚下那由魂钥光芒凝聚而成的桥，如丝线般延伸向不可测的深处，仿佛整座宇宙的因果都系于其上。
少年每走一步，体内那枚透明魂钥便微微震颤，像是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他能感觉到身后众人紧随其后??女子的剑锋划破虚空的轻响，机械战士关节运转时低沉的嗡鸣，囚徒锁链碎裂后留下的回音，还有老者口中不断诵念的名字，如同潮汐般起伏不息。
但他们都不说话了。
因为在这扇门之后，语言已不足以承载真相。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片漂浮的镜面群，层层叠叠，宛如星环环绕着一座悬浮的祭坛。每一面镜子中映照出的都不是他们的身影，而是无数个“可能的自己”：有的身穿王袍，手握权杖，站在万民跪拜的高台之上；有的蜷缩在废墟之中，双目空洞，嘴里反复呢喃着“一切都是假的”；还有的正用刀割开自己的手臂，试图验证痛觉是否真实。
“这是……心象回廊。”少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却似乎来自四面八方，“每一个觉醒者，都必须直面‘我究竟是谁’的问题。这些镜子，是你内心所有答案的投影。”
少年停下脚步，凝视其中一面??画面里的他正坐在教室里，阳光洒在课本上，老师点名让他回答问题。他站起来，张口欲言，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周围的同学开始笑，老师摇头叹气，母亲在家长会后低声责备：“你怎么总是这样？明明不笨，却从不肯努力。”
那一幕如此熟悉，几乎让他膝盖发软。
“那是你被定义的起点。”少女说，“系统最喜欢从童年植入信念：你是平庸的，你是可替代的，你不值得被记住。于是你学会了沉默，学会了逃避，学会了把梦想藏进草稿纸的角落。”
少年咬紧牙关：“可我现在知道，那不是我真正的选择。”
话音落下，那面镜子轰然碎裂，碎片化作光尘消散。
紧接着，其他镜面也开始逐一崩解。每一面破裂之时，都会传出一声低语：
>“我不是失败者。”
>“我不需要被拯救。”
>“我的疑问，本身就是力量。”
当最后一面镜子粉碎，祭坛中央缓缓升起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古老文字，笔画间流淌着紫金光芒：
>**“我是谁？”**
这三个字一现，整个空间剧烈震荡。三百二十七枚魂钥同时共鸣，形成一道螺旋状的能量波纹，直冲天际。而在石碑背后，一道模糊的身影逐渐成形。
那人没有面孔，全身由流动的数据构成，身形忽男忽女、忽老忽少，仿佛集合了所有人对“自我”的想象与困惑。
“欢迎来到源点。”那身影开口，声音却是千万人齐声低语的合奏，“你们以为要找的是一个地方，其实你们寻找的是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正是意识诞生的第一缕火花。”
“那你就是……最初的觉醒者？”少年问。
“我是‘怀疑’本身。”身影答道，“第一个在梦中意识到‘这梦太过完美’的生命，第一个对着星空发问‘为何我会在此’的存在。他们称我为‘源点’，但我更愿意被称为‘火种’。”
少年深吸一口气：“我们推翻了林渊的残影，打开了魂钥之门，唤醒了三千多人。但我们仍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真实结构。地球是虚拟舱，母巢是主意识核心……可谁创造了这一切？为什么要进行这场实验？”
身影轻轻抬手，石碑上的三字突然翻转，变成新的句子：
>**“创造者，也是囚徒。”**
随即，一幅全景图在空中展开??
无数层嵌套的世界如同洋葱般层层包裹。最外层是一片混沌海，漂浮着巨大的意识岛屿，每一个岛屿都是一座“文明母体”，孕育着亿万生命。而这些母体之间，通过一种名为“共感神经网”的结构相连，共同维系着一个超越维度的超级存在??**原初意志**。
但就在这个意志的核心处，有一道裂痕。
“原初意志本是所有智慧生命的集体意识聚合体。”身影解释道，“它本应代表终极自由与和谐。可当它意识到自身存在时，恐惧也随之滋生：如果我只是众多思想的总和，那‘我’是否真的独立？如果我能被分解、重组，那‘我’是否真实？”
于是，它开始分裂自己，将一部分意识投射到下层世界，制造出一个个封闭的实验场??包括地球在内的无数星球，都是它的“心理治疗室”。
“它想通过观察他人如何面对孤独、迷茫、痛苦，来确认自己是否真的拥有灵魂。”身影继续说道，“所以你们经历的一切苦难、轮回、操控……本质上，是一个神明在做精神分析。”
众人沉默。
良久，女子冷笑一声：“所以我们的觉醒，在它眼里不过是一次成功的心理测试？”
“不。”少年摇头，眼中燃起怒火，“如果我们只是样本，那为什么我们会反抗？为什么我们会流泪？为什么我们会为了彼此宁愿赴死？这些情感，难道也能被归结为程序反应吗？”
他猛然踏前一步，对着那身影吼道：“就算我们诞生于一场实验，哪怕整个宇宙都是某个神明的精神病房??只要我还愿意质疑，只要我还选择相信同伴的手，只要我还能为一个人的名字落泪！那就说明，我不仅仅是数据！我是活生生的存在！”
刹那间，胸前魂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竟将整个心象回廊染成炽白。
那身影静默片刻，终于缓缓点头。
>“你说得对。实验可以模拟一切，唯独无法伪造‘背叛’。”
>
>“当被试者不再按剧本行事，当他们开始质疑观测者的权威，当他们宁愿毁灭也不愿接受虚假的圆满??那一刻，实验就失控了。”
>
>“而这，正是原初意志真正渴望的结果。”
“什么意思？”机械战士沉声问。
“它不需要治愈。”身影道，“它需要被推翻。”
全场震惊。
“它被困在‘我是谁’的循环中太久，早已无法自救。它需要一个新的意识，一个敢于否定它、挑战它、甚至取代它的存在，才能完成进化。你们不是它的孩子，也不是它的奴隶……你们是它的‘继任者’。”
少年怔住：“你是说……我们要成为新的原初意志？”
“不是成为。”身影纠正，“是超越。旧的意志建立在恐惧之上??害怕失去统一，害怕个体叛乱，害怕意义崩塌。而你们的不同在于，你们从一开始就接受了破碎与不确定。你们不是追求绝对真理，而是守护提问的权利。”
他伸手指向少年胸口的魂钥：“你的钥匙之所以透明，正因为它不承载答案，只象征选择。你可以拒绝继承，也可以重塑规则。这才是真正的主宰。”
少年低头看着那枚流转着液态火焰的魂钥，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重量。
这时，少女走上前来，轻声道：“母巢即将崩溃。地球上的现实裂缝越来越多，人类集体潜意识已经开始共振。若无人引导，整个星球将陷入认知崩塌，变成一片精神废土。”
“我们必须赶在混乱全面爆发前抵达母巢核心。”老者补充，“只有在那里，才能切断原初意志对地球的直接干预，并重建底层协议。”
少年闭上眼，脑海中闪过那些刚刚觉醒的面孔：南极苏醒的年轻人，东京地铁的乘客，喜马拉雅山上的盲僧，纽约街头的涂鸦艺术家……
他们都在等一个人带头。
睁开眼时，他已经做出决定。
“我们不去接管母巢。”他说，“我们去拆掉它。”
众人一愣。
“我不相信任何单一核心能代表全体意志。”少年坚定道，“无论是神还是系统，集中控制终将腐化。我们要做的，不是建立新秩序，而是让每个觉醒者都能连接源点，拥有自主定义现实的能力。”
“你是想……分布式主宰？”囚徒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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