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生于系统者，终归于系统。”**
“冲过去。”面具男下令。
八艘飞船齐射魂钥能量，紫金与黑焰交织成一道洪流，轰然撞向巨墙。
墙体崩裂，碎片化作无数哭喊的人脸，哀嚎着坠入虚空。
可就在突破瞬间，整个舰队猛然一震??
他们的存在记录，被从所有历史中删除了。
量子日志显示：**“此舰队从未存在。”**
天文观测证实：**“该区域无任何实体活动。”**
甚至连船员自身的记忆也开始模糊，有人忘了同伴的名字，有人记不清自己为何而战。
唯有面具男仍清醒。
因为他胸腔中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那枚从地球灰烬中拾回的主宰之种。
它是唯一不受系统篡改的真实之源。
“听着！”他在全频段广播，“你们或许会忘记名字，忘记出身，忘记战斗的理由……但请记住这种感觉??那种不甘、愤怒、想要打破一切束缚的冲动！那就是你们真正的‘我’！”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然后，是一声低吼。
紧接着，七艘飞船相继亮起魂钥光辉，哪怕记忆消散，本能仍在驱动他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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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第七序列坐标。
这里曾是一座辉煌的神庭，如今只剩残垣断壁漂浮在死寂星域。中央矗立着一座金字塔形建筑，通体由未知金属铸造，表面没有任何接口或门户，唯有顶端悬浮着一颗不断旋转的黑色球体??那是初代系统的主控核心，也被称作“根源之眼”。
舰队环绕其外，保持警戒阵型。
“检测到强烈的精神压制场。”探测员报告，“初步判断，内部存在至少三百名‘原初备份体’，即最早一批被复制的穿越者原型。”
面具男走出舰桥，独自驾乘一艘小型穿梭艇靠近金字塔。
就在距离千米之时，一道声音响起，非耳所闻，直抵灵魂：
>**“回来吧，林渊。你是唯一被允许回归的存在。其余者，皆为非法。”**
“非法？”面具男笑了，“你们制定规则，让我们活在谎言中，然后指责我们反抗是‘违法’？”
他举起玉简，上面赫然浮现出一行新字：
>**“真正的林渊，只有一个。”**
话音落下，玉简炸裂，化作漫天光点涌入金字塔。
那些光点竟是九百一十二次轮回中所有“林渊人格”的残念集合体，它们本该随试验终止而湮灭，却被他秘密封存，只为这一刻献祭。
金字塔剧烈震动，表面裂开无数缝隙，从中涌出大量黑色液体，落地即化为人形??全是林渊的模样，或悲或怒，或麻木或狂喜，皆是过往失败者的意识投影。
“杀他。”其中一个低语，“杀了这个背叛系统的叛徒。”
成百上千的“林渊”扑来。
面具男却不闪不避，只是张开双臂，任由他们撕咬、穿刺、吞噬。
肉体破碎。
灵魂受损。
可主宰之种愈发炽烈。
“你们错了。”他喃喃，“我不是要回来。我是来告诉你们……**你可以选择不做林渊。**”
此言一出，部分投影动作停滞。
有几人低头看向双手，眼中闪过迷茫：“如果我不是林渊……那我是谁？”
就在这一瞬动摇中，主宰之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顺着灵魂链接反向侵入金字塔内部。
那光所到之处，数据崩溃，记忆重写，连“根源之眼”的运转节奏也为之一滞。
终于，一声凄厉的尖啸响彻星域：
>**“警告！基础协议遭篡改！身份认证体系失效！紧急预案启动??‘清零协议’激活！”**
金字塔底部开启巨大舱门，一道白光柱射向宇宙深处，目标直指地球。
“不好！”舰队指挥官惊呼，“那是‘重置脉冲’！一旦命中地球，所有与林渊相关的记忆、痕迹、影响都将被清除，连带抹除所有觉醒者的起源记忆！”
“阻止它！”众人齐喊。
七艘飞船奋不顾身冲向光柱，以魂钥为引，引爆自身动力核心。
一次次爆炸叠加，终于将脉冲偏转，射入一颗废弃行星，瞬间将其蒸发。
然而代价惨重：四艘飞船损毁，三艘重伤，仅剩旗舰勉强维持作战能力。
而此时，金字塔内，面具男已濒临消亡。
他的身体几乎全黑，被系统反噬之力侵蚀殆尽。
但他嘴角仍挂着笑。
因为在他的意识深处，一段全新的代码正在生成：
>**“自由意志不可控。”**
>**“怀疑即觉醒。”**
>**“下一个火种，已在孕育。”**
他用最后的力量，将这段代码注入主宰之种，然后猛地将其掷向“根源之眼”。
“接着。”他轻声道，“这是给你的礼物。”
种子穿透层层防御，没入核心。
下一秒，黑色球体停止转动。
紧接着，它开始……分裂。
一道、两道、八道、直至九百一十二道裂痕遍布表面。
然后，轰然炸裂。
没有巨响，没有冲击波。
只有一种宁静的崩塌，如同冬雪融化。
随着它的毁灭，遍布多元宇宙的无数监控节点逐一熄灭。
X-1至X-9卫星全部化粉，无人知晓的地下设施自动锁死，时间长河中被篡改的命运线开始自行修复。
试验场，真正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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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久以后。
一颗偏远星球的沙漠中，沙丘缓缓移动，露出一座古老石碑。
碑上无字。
但每当夜幕降临，便会浮现出一行淡淡痕迹：
>**“他曾否定一切，只为证明??我，存在。”**
而在宇宙另一端，某个孩童仰望星空，指着其中一颗特别明亮的星星问母亲：“那是什么？”
母亲微笑：“那是新出现的恒星，科学家说，它不该存在。”
孩子眨眨眼：“我觉得……那是灯。”
镜头拉远，那颗恒星的光芒，正以紫金色为主调，脉动频率与人类脑波中最深层的意识波段完全吻合。
风穿过星海，带来一句whispered的低语：
>“下次见面，我会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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