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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9章 虚仙之堑(1 / 2)

李妙萱的气息在迅速提升,北泉洞天之灵气化为旋涡状没入其躯体之内。

成就混天不死,全身微粒都贪婪的吸收着力量,凭借道则印记的烙印开辟虚幻空间。

从突破混天不死,到彻底稳固境界,需要花费不少的...

雨还在下,落在北泉山的每一片瓦、每一寸土上,也落在无数跋涉而来的行人心头。那小女孩听完母亲的话,仰起脸,任雨水沾湿睫毛,忽然笑了:“我听见了。”她伸出小手接住一滴雨,掌心微凉,却仿佛有暖意从指尖蔓延至胸膛。

母亲怔住,随即轻轻搂紧她。

这一幕被远处一名白衣青年看在眼里。他立于桃林边缘,手中提着一只旧木箱,箱角刻着“听雨”二字,字迹已被岁月磨得模糊,却仍透出沉静力量。他是新任七星听雨人之一,名叫陆知微,三年前自南陵乡野走出,因在梦中反复见到一位无面男子执铃而立,醒来后竟能以心音驱散村中躁动野兽,被守心盟录为奇才。

他本不必来此,但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边桃林中,脚下是流动的金光,头顶雨丝如线,穿天接地。那位无面人终于转过身,不是英武绝伦的模样,只是个寻常青年,眉眼温和,肩头落满花瓣。他对他说:“你来了。”

然后,铃响了。

陆知微今晨便启程北上,未带随从,未持法器,只携这只木箱,内藏一枚仿制银铃。那是他在书院初入道门时亲手所铸,虽无灵性,却是他心中信仰的具象。他知道,真正的传承不在神器,而在那一声唤醒良知的轻响。

他缓步走入听松苑,童子仍在檐下扫落叶,见他到来,也不惊讶,只点头道:“你迟了一日。”

“路上停了三夜。”陆知微轻声道,“每夜我都坐在溪边听雨,怕脚步太快,忘了为何而来。”

童子笑了笑,引他入内。

厅堂依旧朴素,墙上画卷未变,茶烟袅袅,似真有人刚刚离去。陆知微跪坐于蒲团之上,将木箱置于案前,双手合十,低首默念:“弟子陆知微,奉召归位,愿承心印,守此一方清明。”

话音落,银铃忽颤。

非风动,非人触,而是自发轻鸣,一声,再一声,如同回应。

童子睁眼,眸中竟泛起淡淡金光:“它认你了。”

陆知微心头一震,缓缓打开木箱,取出那枚仿铃。就在他指尖触及铃身的刹那,一道极细的金丝自供桌上的真铃飞出,缠绕其上,瞬间渗入。仿铃表面裂开细微纹路,竟开始自行重塑,材质由铜化玉,色泽由暗转明,最终与原铃几无二致。

“这不是复制。”童子说,“是共鸣。当你的心与他同频,器物自会回应。”

陆知微握紧铃铛,热泪盈眶。

他知道,这不仅是认可,更是一种托付??千年前那个男人选择牺牲,不是为了被神化,而是为了让每一个平凡之人,在面对黑暗时,都能听见内心的铃声,然后站出来,哪怕只是一瞬。

***

数月后,西荒大漠突发异象。

原本干涸千年的“死魂谷”一夜之间涌出黑水,水中浮尸无数,皆着古甲,面露怨毒,口中喃喃重复同一句话:“谁许诺护我?谁负我命?”更有诡异歌声自地底传出,闻者心神涣散,甚至有修士当场魔化,反噬同门。

守心盟紧急派遣三人前往勘察,皆失联。

第七日,消息传回:死魂谷上空出现巨大幻影,形如一座崩塌军阵,旌旗破碎,战马哀鸣。破妄罗盘显示,此处存在“集体执念场”,强度远超北冥雪宫,疑似上古战场残魂汇聚,因天地气运变动而苏醒。

沈明烛召集七星听雨人商议对策。

“若强行镇压,恐激化怨念,引发连锁反应。”天工阁长老忧心忡忡,“可若放任不管,这些亡魂一旦扩散,足以腐蚀半个西境。”

众人沉默。

唯有陆知微起身:“我去。”

“你尚未完成‘守心九劫’,贸然进入执念核心,极可能被吞噬意识。”沈明烛皱眉。

“正因未完成,我才该去。”他平静道,“他们恨的,不是仙,不是神,是那些承诺守护却未曾赴约的人。而我,恰好是个普通人,一个曾因恐惧差点放弃善良的人。或许……正因为不够完美,才更能被他们听见。”

沈明烛凝视他良久,终是点头。

临行前,她交给他一件东西??一块残破的令牌,上面依稀可见“清魔司?顾”字痕迹。“这是顾元清当年佩令的最后一片。”她说,“它不会保护你,但它能让你记住,你为何出发。”

陆知微收下,转身离去。

***

七日后,陆知微孤身抵达死魂谷。

狂风卷沙,天地昏黄。黑水翻涌如沸,尸首浮沉,眼中尽是不甘与悲愤。他一步步走入谷中,手中银铃未响,心中却已默诵《雨仙谣》。

当他踏足中央祭坛遗址时,地面猛然震动。

万千亡魂凝聚成形,化作一名披甲将军,手持断枪,怒目而视:“又来一个伪善之徒!口称守心,实则高居云端,俯视我等蝼蚁生死!”

“我不是来审判你们的。”陆知微跪地,双手捧铃,“我是来听你们说话的。”

“听?”将军冷笑,“你们何时听过?当年魔潮来袭,你们在哪?朝廷征兵时说‘保家卫国’,战败后却弃我们于荒野,任我们腐烂成鬼!如今你们修庙立碑,称我们为‘英烈’,可笑!我们不需要追封,我们要一个答案??为什么被抛弃?”

陆知微低头,泪水滑落。

“我不知道当年的朝廷为何背信。”他声音颤抖,“但我知道,今天,有人愿意为此赎罪。”

他取出那块残令,高举过头:“这是一位曾真正赴约的英雄留下的。他没能救下所有人,但他选择了去。他倒在归墟海畔,最后一刻还在挥剑。他的名字叫顾元清,而我,只是一个继承他心愿的凡人。”

银铃轻晃,清音乍起。

刹那间,风雨骤停。

亡魂们静了下来。

那将军盯着残令,忽然浑身剧颤:“这……这是‘斩魔令’!当年只有亲自斩杀过魔将的人才能持有!你……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陆知微抬头,“而且不止他一人。千年来,有无数人接过这份责任。他们不叫清魔司,不挂名号,只是默默行走于黑暗边缘,只为不让下一个村庄变成死魂谷。”

他环视四周:“你们的愤怒是对的,你们的痛苦是真实的。但请告诉我??若你们今日屠戮无辜,是否就成了当年你们最痛恨的那种人?”

寂静。

良久,一名年轻士兵模样的亡魂开口:“我……我不想再恨了。我只是……想回家。”

“那就回家吧。”陆知微轻声说,“带着尊严,而不是仇恨。”

他闭目,开始摇铃。

一声,两声,三声……

《雨仙谣》的旋律在风中流淌,起初微弱,渐渐清晰。远处村落的百姓不知何时已聚集谷外,自发合唱起来。歌声如河,涌入谷中,与铃声交织,形成柔和的波动。

亡魂们面容逐渐松弛,怨气如雾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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