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还敢多待,几乎是手脚并用往外跑,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只留下一抹仓皇的背影。
江揽月看着他消失的速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夜寒洲,连医生都怕他怕成这样。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夜寒洲站起身,脸色依旧冷淡:“既然没事,你好好休息。”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可刚迈出一步,他的指尖就传来一阵轻飘飘的触感。
江揽月的小指,细细小小的,轻轻地勾住了他的小指。
就那么一下,像是羽毛拂过心尖,又像是钩子一般,瞬间把他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夜寒洲浑身一僵,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未有人敢这样碰他,更别说用这样亲昵的姿态。
可就是这么轻飘飘地一勾,风一吹就能散了,却能把他钉住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不想让别人碰你是不是?”江揽月的声音软乎乎的,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她抬眼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那我帮你检查一下,可以吗?”
夜寒洲只张了张嘴,想拒绝,可是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音节都挤不出来。
他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挣开那根勾着他的小指,身体像是被操控了一般,重新坐回了床边。
江揽月见状,眼睛亮了亮,连忙掀开被子,跪坐在床上。
她抬手,指尖轻轻地落在夜寒洲的衬衫纽扣上,一颗一颗地解。
夜寒洲的喉咙发紧,下意识想抬手按住她的手,可是刚巧,江揽月转身去拿医生落下的药箱。
他的手僵在半空,落了一个空。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让他彻底没有了拒绝的勇气。
他看着江揽月从药箱里拿出药油,倒在掌心搓热,然后转过身,轻轻地覆在他的肩膀上。
药油的清凉带着一丝刺痛,触碰到淤青的地方时,夜寒洲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江揽月的动作立刻放轻,指尖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揉搓,力道刚好能够缓解疼痛,又不会弄疼他。
她的掌心很暖,暖得像是能透过皮肤渗进他的骨头里。
夜寒洲僵着身体,静静地看着她。
他看着她低垂的眼睫,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看着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肩膀,慢慢地滑到了后颈。
他就这样向她暴露自己最脆弱的部位。
她的指腹贴着他的头发,轻轻地梳理着他的白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夜寒洲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竟然奇异地松懈了下来。
他甚至微微偏了偏头,任由她的手指在他的头发里游走。
大约是沉浸在温柔里,他没觉察到,江揽月的手指停在了他后脑勺靠近脖颈的某一处,指尖在细微的凸起疤痕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只一瞬,江揽月的眼尾再一次泛红。
她像是体力不支,也像是故意为之,温香软玉从他的身后贴了上来:“夜寒洲,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灰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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