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秃顶的男人把公文包夹在胳肢窝,推开包厢门的瞬间,冷气裹挟着酒香扑面而来,他一手推门,一手拿着手帕擦拭额头的汗,领口被汗渍晕出深色的痕迹。
“不好意思啊陆总,来的路上堵车,来晚了一点。”
陆世鸿就坐在首位,在包厢门推开时,只抬了抬眼皮,声音低沉不容抗拒:“坐。”
两个字落地,男人几乎是跌坐在真皮沙发上的。
秃顶男人名王利辉,他坐在陆世鸿的对面,手帕不住地擦拭脑门冒出来的汗。
京州的春天冷热适中,况且包厢里温度适宜,可王利辉一直盗汗,很快手帕都湿了,显然是肾水不足虚弱的表现。
王利辉听到陆世鸿回京州时,他本以为和这位上一个时代的野心家没有什么交集。
他和陆世鸿年纪相仿,在陆世鸿扎根在京州时,他还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供货商,还没攀上傅氏这条大鱼,也多得和傅氏合作,借着傅氏的名声,他之后才能在京州过得如鱼得水。
当时他就听说过陆世鸿的手段狠辣,凡是不跟他合作的那些家伙,隔天就会仓库起火、车祸、举报漏税等等各种意外,凡是不顺着他的,都因为各种意外在京州销声匿迹了。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大家都知道那些事情和陆世鸿脱不了干系。
有这样手段狠辣的人待在京州,有朝一日他做大做强了,怕是整个京圈都没好日子过。
于是当时商圈的龙头老大们趁着陆世鸿还没成长起来,联手将他抵制出了京州商圈,后来再得知陆世鸿的消息时,听说是在国外站稳了脚扎了根,至于国内的市场,在陆怀川长大了以后,让陆怀川留在京州接管了陆氏集团。
陆怀川和他父亲陆世鸿不同,是个聪明的,品行正常的,再加上上一代的龙头老大们都退休了,换上自己家族里面的后辈接管家业了,所以后来就再也没人提起过陆家以前的事情。
现在陆世鸿回国,联系上王利辉时,他着实吓了一跳。
“最近傅氏的动向,想必你听说了。”陆世鸿的声音像钝刀割肉,慢条斯理地将面前一杯凉了的茶水往前面一推。
王利辉条件反射猛地起身扑过去接过杯子,也不管茶水凉透了,仰头就喝尽。
凉透的茶水灌入喉咙,却冲不散胃里翻涌的恐惧。
王利辉端着空了的茶杯站在那里,茶杯在手像是个烫手山芋,但他也不敢放手,单手拿着茶杯,单手擦汗:“听说了,那个运输枢纽真的断了吗?”
最近京圈人人都在谈论陆世鸿针对傅氏集团的事情,所以连着王利辉也知道这件事,他这一问,单纯就是想要求证答案的,并非不知情。
陆世鸿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算是正面回应了传言不虚。
“运输枢纽截断,意味着傅氏的供应链断了,而接下来下一步,你认为我会怎么做。”陆世鸿仰靠着椅子,头顶的水晶灯在他黑色的西装上投射出一片冷冽的阴影,他凌厉的眉眼静静地看着王利辉,无端地生出王利辉承受不起的威压。
他额头的汗流得更密了,第二张手帕几乎也要被汗水浸湿,他听见了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陆总,不是我不识好歹,实在是我也得养家糊口,价格方面您看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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