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我没有名字。”他说,“因为它不属于任何功法,只属于每一个不肯放弃的人。”
青芒扩散,化作亿万细丝,穿透天地,连接九洲四海??北境老妇抚摸亡子旧衣时的眼泪,西域少年背着病母翻越雪山的脚步,南方渔村寡妇每年为沉船丈夫点燃的灯笼……所有未说出口的爱、所有未曾抵达的告别、所有藏在心底的期盼,都在这一刻汇聚成河,涌入秦川体内。
他的身体开始发光,经脉重组,骨骼再生,灵魂升华。
小白仰头嘶吼:“你要做什么?!这会烧干你的命格!”
“我要做个实验。”秦川微笑,“如果爱能杀人,那它也该能成仙。”
他冲向冥帝,不再防御,不再闪避,任由生死斩劈开皮肉,任由黑焰灼烧神魂,只将那一团凝聚了万千愿力的青芒,狠狠按进冥帝胸口!
“醒来吧,洛尘。”他贴耳低语,“你不是死亡之主……你是第一个愿意为别人流泪的医生。”
时间仿佛静止。
冥帝僵立原地,第三只眼缓缓闭合。他的铠甲寸寸剥落,露出beneath一张苍白而熟悉的脸??年轻,清瘦,眼角有一颗泪痣。
一滴泪,从他眼中滑落。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到最后,他跪倒在地,放声痛哭。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啊!”他颤抖着抱住头,“阿梨……我对不起你……我说要治好你的怪病,可最后……最后却是你给我喂下最后一口药,求我别再试了……可我……我不听……我把你的记忆抽出来做药引……我亲手杀了你……”
秦川跪在他面前,轻轻拍他的背:“但现在,你可以去见她了。”
冥帝抬头,眼中已无煞气,只剩无尽悔恨与温柔。“可我还不能走……九幽之下,还有亿万冤魂因我而不得超生。”
“那就一起救。”秦川伸出手,“不是以冥帝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医者的身份。”
两人相视良久,终于,冥帝握住那只染血的手。
刹那间,天地变色。
黑云散尽,晨曦普照,解毒祠前的糖葫芦木签突然燃烧起来,火焰呈七彩之色,升腾而起,化作一座虹桥,贯通人间与冥界。
无数魂魄顺着虹桥行走,有的哭泣,有的微笑,有的挥手告别,有的轻声呼唤亲人的名字。他们不再是被困的怨灵,而是终于得以安息的游子。
小白看着这一切,忽然问道:“以后呢?没了冥帝镇守,阴司会不会乱?”
秦川望着远去的背影,轻声道:“不会。因为新的秩序已经诞生??不是靠恐惧维持平衡,而是靠记忆传递温度。”
他合上药箱,转身离去。
身后,解毒祠悄然崩塌,化为尘土。但那股甜香久久不散,随风飘向四方。
三个月后,西漠佛国迎来一场异象??沙漠深处升起一座水晶塔,塔中供奉着一枚黑色心脏,表面咒文尽数消退,唯余一行小字:
>“愿我永堕轮回,只为记得她一笑。”
与此同时,东海渔村的孩子们在沙滩上捡到一块玉简,上面刻着一首歪歪扭扭的诗:
>面咸盐太多,
>你说最爱喝。
>死后三十年,
>终知少放些。
而在南荒灵泉畔,一名少年挖出一枚晶莹种子,种下后竟开出一朵金色莲花,花蕊中浮现一行字:
>“待有仁心者,重启归源门。”
秦川继续前行,不知疲倦。
有人说他在极北冰原救治瘟疫患者,有人说他在火山口采集火毒炼药,还有人说他曾出现在某座小镇的厨房里,笨拙地煮了一碗阳春面,然后默默放在一座坟前。
小白问他:“你到底想去哪?”
他停下脚步,望向星空,许久才说:“去所有不敢做梦的地方,告诉他们??醒来的代价虽然沉重,但只要还记得爱,就值得一试。”
风起,雪落。
一道流星划破长空,坠于大地,化作一句呢喃:
>“你还想回家吗?”
这一次,千万个声音齐声回应: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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