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答应你的寒冰蟾，以他们的修为，的确是需要半年时间才可以炼出。
只是如今时间来不及，所以老夫将这只寒冰蟾送给你！
这是一只变异的寒冰蟾，生命力要比寻常寒冰蟾旺盛太多。
我千雪家族多少年来，一共也就出过五只变异寒冰蟾，它是第六只。
因其变异，所以一生可两次认主，你以血饲之，就可将其收为己物。”
说到这，千雪敬城望着秦川，右手一挥，蓝光直奔他而来，漂浮在身前。
看着面前蓝色的寒冰蟾，秦川深吸口气，咬破......
春风拂过归心殿前的庭院，银花簌簌而落，如细雪铺地。林昭坐在廊下石阶上，膝头摊着一本泛黄古卷??《归心诀》残篇。纸页边缘焦黑，像是曾被烈火焚烧后又以秘法修复。她指尖轻抚文字，眉心微蹙，仿佛在读一段无人听过的悲歌。
“命火燃尽者，魂归长河；心灯不灭者，逆流而行。”她低声念出这一句，声音很轻，却让空中飘落的花瓣都顿了一瞬。
身后殿门轻启，萧璃端着一碗药膳缓步走出，目光落在女儿瘦弱的肩头，心头一紧。这几日林昭闭关未出，可气息却一日比一日虚浮，像是体内有股力量在不断撕扯她的本源。她将碗放在石桌上，柔声道：“该喝药了。”
林昭没回头，只问：“妈妈，你说……一个人若背负太多人的命，还能算是自己吗？”
萧璃怔住。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刺进了她心底最深的伤疤。
她缓缓坐下，望着女儿小小的背影，忽然觉得陌生又熟悉??那不是个孩子该有的眼神，那是看透生死、执掌因果的人才会有的沉静。
“你父亲也曾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她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融进风里，“那时他还活着，站在命运碑前，说他怕的不是死，而是有一天，他的选择会变成别人的枷锁。”
林昭转过头，银眸微闪：“那你怎么回答他？”
“我说，只要心中还有‘我’想护之人，就永远不是枷锁。”萧璃抬手抚上她的发，“你是林昭，不是什么引路人、提灯者、命运之子……你是我的女儿，是他用命换来的光。”
林昭沉默良久，忽然笑了，笑得极淡，却带着一丝释然。
她低头看向掌心??那里有一道尚未愈合的灼痕，正是当初握住黑心时留下的印记。此刻，那伤疤竟微微发烫，似有某种东西正在苏醒。
与此同时，远在北荒冰渊深处，佛阵封印之地，九盏归心灯依旧静静燃烧。然而某一刻，其中一盏灯焰忽然剧烈摇曳，琉璃色的火焰中，竟浮现出一行扭曲血字：
>**“心灯已种，命劫未绝。”**
千里之外，一名游方道士正歇脚于荒村破庙。他披着褪色道袍，腰间挂着一枚铜铃，铃舌却是人牙所铸。他忽然睁开眼，望向北方，喃喃道：“原来如此……引路人并未斩断命劫，只是把它……种进了自己心里。”
他站起身，抖了抖衣袖上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笑意：“有趣。既然她成了‘容器’，那这场棋局，便该轮到我们出手了。”
话音未落，铜铃无风自响，一声、两声、三声……每响一次，天地便暗一分。等到第九声响起时，整座破庙已被浓雾笼罩，而那道士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归心殿内，林昭猛地抬头，胸口一阵剧痛。
她低头看去，只见银花纹路自心口蔓延而出，顺着血脉爬满手臂，竟隐隐形成一个古老的符阵轮廓。更可怕的是，她耳边开始响起低语??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她自己的意识深处传来：
>“你欠他们的命，早晚要还……”
>“你以为你在救世？其实你只是在延续轮回……”
>“林渊的选择错了，你也错了……”
“闭嘴！”林昭咬牙怒喝，双手抱头，冷汗涔涔而下。
萧璃惊觉不对，急忙上前扶住她：“怎么了？！”
“有人……在我的脑子里说话……”林昭喘息着，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是它……那颗黑心，它还在影响我！”
萧璃脸色骤变。她立刻取出一块玉符贴在女儿额前，口中默念清心咒。片刻后，那些低语才渐渐退去，如同潮水隐入深渊。
但林昭知道，这只是暂时压制。
那一夜，她梦见了父亲。
梦中的林渊站在命运长河边，孤灯依旧提在手中，可他的身影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消散。他对她说：“昭儿，你要小心……真正的敌人，从来不在外面。”
“谁？”她在梦中追问，“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林渊没有回答，只是指向河水深处。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河底沉着无数具尸体，皆穿着与她相同的白衣，胸前开着银花。每一具尸首脸上，都带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表情：坚毅、疲惫、孤独。
那是……未来的她？
林昭猛然惊醒，冷汗湿透寝衣。
窗外，月色惨白。她坐起身，发现床边多了一个人影。
“娘？”她轻唤。
那人影缓缓转身??竟是萧璃，可她的眼神空洞，嘴角挂着不属于她的微笑。
“你不该回来的。”“萧璃”开口，声音却沙哑如老妪，“你本可在星桥尽头消失，成为传说。可你回来了，于是……他们也回来了。”
林昭浑身寒毛倒竖。
她瞬间结印，一道心灯光芒扫过对方全身??刹那间，“萧璃”的脸皮开始龟裂，露出底下漆黑如墨的腐肉！
“幻形术？！”林昭暴退数步，银花在掌心凝成短刃。
那怪物发出刺耳笑声，身体迅速扭曲变形，化作一团黑雾腾空而起，在屋顶盘旋不定。
“小小提灯女童，竟能识破‘影噬’之术。”黑雾中传出多重叠音，“可知我们为何选你？因为你的心够亮，够暖，够吸引那些迷途的灵魂……而每一个靠近你的灵魂，都会成为我们的养料。”
林昭冷冷盯着它：“你们……是命劫余孽？”
“不。”黑雾轻笑，“我们是被你‘救’过的人。”
林昭心头一震。
它继续道：“乱葬岗的孤魂、瘟疫城的死者、烈焰城冤死的百姓……你以为你超度了他们？不，你只是把他们的怨气带回了人间。他们的执念依附于你的愿力生存，如今，已化为‘噬心之影’，专食光明。”
林昭呼吸急促起来。
她想起那一夜万家灯火汇聚的情景??那是希望，也是隐患。她借众生之愿力对抗命劫，却未曾想到，有些“愿”早已被黑暗污染。
“所以……我是养大你们的温床？”她声音颤抖。
“聪明。”黑雾狞笑，“现在，让我们取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吧。”
话音落下，数十道黑影自四面八方涌来，皆为人形轮廓，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猩红如血。它们扑向林昭，试图钻入她七窍。
林昭咬牙催动心灯境，周身绽放七彩辉光，形成一层莲形屏障。可每当挡住一波攻击，她体内便传来撕裂般的痛楚??那是愿力反噬，是她曾经许下的诺言在啃噬她的魂魄。
“我答应过要救你们……可我没想过，你们会变成这样……”她喃喃道，泪水滑落。
就在她即将支撑不住之际，胸前孤灯忽地亮起！
一道温和却坚定的声音响起：“孩子，别忘了，灯是我点的，火由我传。”
是林渊！
灯焰中浮现出他半透明的身影，双手结印，一道银线自灯芯射出，贯穿三道扑来的黑影，将其尽数焚灭。
“爸爸……”林昭哽咽。
“听着，”林渊神色凝重，“这些影子之所以能存在，是因为你从未真正‘放下’。你救一人，便记一人；渡一魂，便负一债。这不是慈悲，是执念。”
“可我不放，他们就会堕入永夜！”
“那就让他们走！”林渊厉声喝道，“真正的引路人，不是背着所有人前行，而是点亮路灯，让他们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林昭怔住。
她忽然明白??她一直在用自己的命，填补别人的命。可命运本就不该被强行改写，她能做的，是给予希望，而非替代生死。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眼时，银眸已恢复清明。
𝙄B𝙄𝙌u.v𝙄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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