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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瑶珈的凤钗在殿外的石阶上磕出轻响,她捧着那柄小弓箭,箭头的绒布已被泪水浸得发潮,“臣妾愿以凤印换兄长一命,只求皇上别让瑞儿…… 别让他看见舅舅流血。”
康熙的目光落在弓箭的绒布上,那是瑶珈亲手缝的,针脚细密得像她的心思。他忽然想起永瑞在太液池边说的,“兄弟不该相杀”,孩子的话比任何奏折都锋利,剖开了帝王权衡时的冷酷。
“传旨,” 康熙的朱笔在奏折上重重一点,“完颜?鄂伦岱戍守边关,永世不得回京。” 他把弓箭还给瑶珈,龙袍的袖口扫过她的发顶,“告诉瑞儿,他舅舅是英雄,在保卫家国,不是罪犯。”
这道旨意像块投入湖心的石,既没治鄂伦岱的罪,又断了他回京结党的可能;既安抚了镶黄旗,又没让四阿哥抓到把柄;最要紧的是,护住了永瑞心里的 “英雄”,没让储位的血污,弄脏那片干净的天地。
权衡的深处,是对人心的精准拿捏。康熙赏了八阿哥的儿子匹小马,马鞍上的银饰却比永瑞的少了颗东珠 —— 这是提醒,也是种羞辱,告诉他 “你父亲失势,你永远矮永瑞一头”。又给了三阿哥本《圣祖训》,书页里夹着张字条,写着 “莫学他人搬弄是非”,墨迹与当年训斥他 “结党营私” 的御批如出一辙。
“皇上这是在放风筝,” 周先生的白胡子在承乾宫的梅香里飘动,他看着御花园上空的风筝,太子的最高,四阿哥的最稳,永瑞的那只,被线牵在中间,忽高忽低,“线太紧会断,太松会飞,皇上在找那个不松不紧的点。”
永瑞的风筝线忽然被太子的风筝缠住,两只风筝在天上挣扎,像两只互咬的鸟。康熙让人把太子的线收了半尺,又给永瑞的线放了半尺,看着两只风筝重新平稳飞翔,忽然对瑶珈说:“你看,这就叫制衡。”
帝王的权衡,从来不止于朝堂。康熙在慈宁宫陪太后下棋时,故意让太后赢了三局,棋子落定的间隙,漫不经心地说:“瑞儿最近总念叨太子哥哥,不如让他们一起在上书房读书,有个伴。”
太后的佛珠在指间转了半圈,尾线扫过棋盘上的 “帅” 字:“皇上是想让瑞儿当面镜子,照照太子的不足,也照照别人的心思吧?” 她从妆匣里取出枚玉佩,上面刻着 “中庸” 二字,“给瑞儿戴上,告诉这孩子,不偏不倚,才是长久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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