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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升池遗留的仙雾尚未在道袍上散尽，林琰已踏入了流云城丹盟分部那高耸入云的殿门。
殿内穹顶高阔，绘满星辰运转、灵药生长的玄奥图纹，流转着微弱的道韵。空气里常年沉淀着药香，是无数草木精粹被萃取、熔炼后留下的余味，厚重而驳杂。巨大的丹炉排布在殿内各处，材质不一，或青铜古朴，或白玉温润，炉壁之上符文明灭，散发出灼人的热浪。炉火吞吐，映得那些丹师学徒的面孔忽明忽暗，汗水沿着紧绷的腮边滑落，滴在光洁如镜的玄晶地面上，嗤的一声轻响，腾起细微白烟。
肃穆，压抑，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
林琰，此刻顶着一张平平无奇、丢进人堆便再难寻出的青年面皮，随着人流，走向东侧一个偏殿。那里是低阶丹师考核之所。他步履沉稳，气息收敛得如同凡俗，只有那双深潭般的眸子深处，偶尔掠过一丝与这喧闹环境格格不入的苍凉与孤高。前世的丹帝威仪，早已在万载岁月与背叛的血火中淬炼得深沉内敛，只余下骨子里那份对丹道的绝对掌控。
“下一位，玄七号！”
一个略显尖利的声音响起，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漠，刺破了偏殿的嘈杂。负责这片区域的考核官是个干瘦老者，三角眼，山羊须，一身深青丹师袍袖口绣着两道浅银色丹炉纹路，显示其具备考核二品丹师的资格。他眼皮半耷拉着，只在名册上勾画时，才吝啬地抬一下。
林琰上前一步，将一枚刻着“玄七”的普通玉牌放在老者面前的玄晶案上。
老者头也不抬，枯瘦的手指在名册上一划，声音毫无起伏：“去丙字十三号炉位。考题，聚气散。一个时辰为限。所需药材自取，炼制手法不论。成丹品质决定你能否拿到一品丹师徽记。开始吧。” 他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苍蝇，随即又埋首于名册，对眼前这个毫无灵力波动的“青年”显然毫无兴趣。
林琰默然点头，走向指定的丙字十三号丹炉。那是一个半人高的黄铜丹炉，炉身刻着基础的聚火符文，品相普通，炉火也显得温吞。旁边的药材架上，摆放着炼制聚气散所需的几种基础灵草：十年份的凝露草、火候欠佳的地根藤、灵气稀薄的云苓花……品质在低阶中也属下乘。
他并未在意药材的优劣，随手取了几份，动作显得随意，甚至有些……生疏。没有丹师惯常的凝神感应药性，没有精确称量，更没有以灵力小心梳理药材脉络。他只是将那些药材一股脑地投入了铜炉之中，手法粗糙得如同在炖一锅杂烩汤。
“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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