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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生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李薇心中激起层层涟漪,却暂时被严密地封锁在暗处。蒙恬亲自接手审讯,这个名叫卢生的方士狡猾如狐,满口胡言乱语,时而自称海外求仙,时而辩称只是采集炼丹药材的游方道人,对礜石用途和那卷帛片符号的来源,要么推说不知,要么语焉不详。蒙恬深知此人干系重大,不敢用刑过甚以免毙命,审讯一时陷入僵局。
李薇将礜石样本和帛片符号的摹本秘密送至天工院。禽滑厘和相里勤看到这些东西,脸色都异常凝重。禽滑厘一眼认出那帛片符号与当初景元(齐国暗探)试图窃取的丙七匣基础原理图上的某些标注有相似之处,虽不完整,但方向一致!相里勤则对礜石更加警惕:“太后,此物剧毒!古籍有载‘礜石炼之可为霜’(指砒霜),乃大毒之物!然其性烈,若用于火药……或可增强其威,亦或……用于他途。”他不敢深想,这显然与“利万民”的誓言背道而驰。
李薇严令二人秘密研究,务必弄清礜石在火药或相关领域可能的应用,并尝试破解帛片符号的含义。同时,她加派了黑冰台(秦情报机构)的精锐,加强对齐国,尤其是稷下学宫丹鼎院(或可能重建的神霄院)的渗透,并严密监控所有入秦的方士、商旅。一张无形的科技情报网,在李薇的授意下悄然张开。
咸阳城内,张苍主导的“铁犁行动”进展迅速。天工院农械坊在严格的安全规程下全力运转,利用新冶的优质铁料,打造出大批坚固锋利的铁锸、铁铲、铁犁铧。这些闪烁着乌黑光泽的新农具,被优先运送到频阳、栎阳等受灾最重的地区,替换下之前断裂的劣质品甚至古老的木石农具。
当崭新的、沉甸甸的铁器分发到农人手中时,引起的轰动远超李薇预期。农人们抚摸着光滑坚韧的铁口,试着在田垄间翻动板结的土地,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省力与高效,脸上的愁容被惊喜和希望取代。
“好铁!真是好铁啊!”
“比之前那破玩意儿强百倍!”
“太后娘娘说话算话!这是给咱们活路的家伙什啊!”
“有了这个,明年开春,咱好好干,一定能补回今年的亏空!”
民心似水,亦可载舟。新农具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好处,如同涓涓暖流,迅速冲淡了之前劣铁案带来的怨气,更让“农桑督劝使”李薇的声望在底层农人中达到了新的高度。张苍精明强干,将分发过程组织得井井有条,并借机宣讲秦国新政,将农具的更新归功于秦王仁政与太后体恤,进一步巩固了统治基础。赢傒等宗室感受到这股民间涌动的支持力量,暂时收敛了锋芒。
北疆,蒙武坐镇,局势平稳。赵嘉、司马尚残部经野狼峪大败,元气大伤,短期内无力再发动大规模袭扰,只能龟缩在阴山以北的苦寒之地苟延残喘。蒙恬将卢生秘密押回咸阳附近一处隐秘地点继续审讯,北疆的威胁暂时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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