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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旦部落的聚居地——“霜巢”,并非苏婉儿想象中的简陋冰穴。它坐落在一片背风的巨大冰崖之下,依附着冰崖开凿出层层叠叠的洞窟与平台。洞窟入口覆盖着厚实的、用巨大冰原兽皮鞣制的门帘,缝隙间透出橘红色的温暖火光。平台边缘竖立着粗粝的冰岩图腾柱,雕刻着星辰、巨兽和手持骨杖的人形图案,风格古朴粗犷,透着与严酷环境抗争的坚韧意志。
空气中弥漫着油脂燃烧的烟火气、炖煮食物的浓香,以及淡淡的、某种奇特药草的苦涩味道。但更深处,一种无形的、浩瀚而悲伤的星图之力如同背景辐射般弥漫在每一个角落,源头正是远处那座伤痕累累的星图金字塔——银辉之心。
巴图酋长亲自将纪辰等人带到霜巢中心一处相对宽敞、深入冰崖内部的洞窟。洞窟墙壁上覆盖着厚实的兽皮用以保暖,中央燃烧着一个巨大的石砌火塘,跳跃的火光驱散了渗入骨髓的冰寒。几名穿着厚实皮袍、脸上同样涂抹着简单白色霜纹的妇女,在一位眼神沉静的老妇人指挥下,正用石臼捣碎着某种散发着浓郁药味的深紫色苔藓。
“这是部落的‘暖石洞’,巫祭大人吩咐,请客人暂歇于此。”巴图的声音依旧带着疏离的警惕,但行动上并未怠慢。他挥手示意,立刻有战士搬来铺着厚厚兽皮的简陋石床。“受伤的勇士,我们部落的‘冰苔巫医’会为你处理伤口。至于你…”他锐利的目光转向纪辰,“巫祭大人稍后会亲自过来。”
雷克被扶到一张石床上,那位被称为“冰苔巫医”的老妇人立刻带着捣碎的深紫色苔藓泥上前。她动作麻利地解开雷克腿上临时固定的、沾满血污的绷带,露出严重变形、肿胀发紫的小腿。老妇人浑浊却锐利的眼睛仔细检查着伤势,布满老茧的手指沾着冰凉的苔藓泥,涂抹在伤口周围。一股强烈的、带着薄荷般清凉和奇异镇痛效果的药力瞬间渗入,雷克紧锁的眉头明显舒展了一些。
“骨头…断得厉害…但没碎成渣…运气。” 冰苔巫医用沙哑的通用语(显然并非原住民语言,而是某种星图传承的遗留)简短评价,继续用坚韧的兽皮条混合着药泥进行更稳固的包扎和固定。
小林被苏婉儿安置在另一张石床上,肩头崩裂的伤口也被另一位妇女小心地清洗、重新敷上一种散发着微弱生命气息的绿色膏药。膏药接触伤口带来一阵清凉的刺痛,但暗紫色的终焉气息被纪辰斩断后,伤口本身反而在快速愈合。
苏婉儿自己则拒绝了休息,寸步不离地守在纪辰身边。她看着纪辰盘膝坐在火塘边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双目紧闭,眉心的蓝金印记光芒流转不定,体表不时有细微的蓝金电弧闪过,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空间轻微的涟漪和纪辰眉宇间一闪而逝的痛苦。他体内的风暴从未停歇,只是被强行约束在躯壳之内,如同休眠的火山。
洞窟内陷入一种压抑的寂静,只有火塘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巫医捣药的咚咚声,以及洞外呼啸的风声。巴图酋长抱着他那根镶嵌浑浊水晶的骨杖,如同冰冷的雕塑般站在洞口阴影处,目光如同鹰隼,时刻监视着洞内,尤其是纪辰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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