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九鼎的玄黄气柱贯通霄汉,尚在九州山河间隐隐回响,首阳山的云雾却已悄然吞没了那位治水圣王的背影。玄圭留于涂山,象征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公天下的禅让余晖,终究被世袭的帷幕所遮掩。
夏启,禹王之子,以武力压服异议,于钧台大会诸侯,铸“九鼎之盟”,宣告“家天下”之始。自此,人族共主之位,如器物般在姒姓血脉中传递流转。夏都斟鄩(今偃师二里头),取代了有熊之丘的简朴,宫室渐起,礼器日繁,九鼎被供奉于太庙,成了权力世袭的冰冷象征。时光如河,奔流五百载。九鼎的玄黄光泽在人心的嬗变与王朝的惰性中,渐渐蒙尘。龙脉的庇护仍在,却滋养出了骄奢与腐朽。
斟鄩深宫,酒气熏天。夏桀,这位末代夏王,正拥着妖妃妺喜,嬉戏于倾尽国帑挖掘的“酒池”之中。池非池,乃一片占地数顷、以青玉为底的巨大凹地,其中注满的并非清水,而是粘稠醇香、足以醉死大象的烈酒!池边堆砌着用无数奴隶骸骨烧制的“肉林”——以青铜巨架悬挂风干的珍禽异兽、乃至……人牲!靡靡之音绕梁不绝,宫娥身着薄纱,在酒池中载沉载浮,夏桀与妺喜乘着小舟,用金樽舀酒互灌,醉眼迷离,笑声癫狂。
“美人!看这万里江山,皆在孤掌中!” 夏桀揽着妺喜,指向宫外隐约可见的九鼎轮廓,醉醺醺地吼道,“禹王九鼎?哼!不过是为我姒家永世基业添砖加瓦!孤便是天!孤便是法!孤要这酒池万年不竭!肉林永世飘香!”
宫门外,九根高耸入云的青铜巨柱巍然矗立。此非华表,而是夏桀令人铸造的“炮烙之刑柱”!柱身缠绕着赤红的、烧得滚烫的青铜锁链。此刻,柱上正捆绑着几位因谏言触怒暴君的老臣!皮肉触及烧红的青铜,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与焦糊味,凄厉的惨叫撕破宫墙的隔音禁制,传入酒池宴中,却只引来夏桀与妺喜更加放纵的狂笑。
“叫!大声叫!这便是违逆孤王的下场!哈哈哈!” 夏桀将金樽中的烈酒泼向惨叫传来的方向,酒液在灼热的空气里蒸腾起刺鼻的白雾。
九州大地,早已怨气冲天!沉重的徭役榨干了民脂民膏,只为供养酒池肉林;残酷的刑罚让道路以目;诸侯离心,只因朝贡稍不如意,便有灭族之祸。九鼎嗡鸣依旧,却带着悲怆的哀音,那维系山河的玄黄之气,在王朝无度的索取与万民滔天的怨念冲刷下,已变得稀薄黯淡,如同风中之烛。
而在远离斟鄩权力旋涡、靠近商地(今河南商丘)的亳邑,希望的星火正在悄然凝聚。商部落首领主癸,仁厚勤勉,深得部众拥戴。这一日,主癸率众于亳邑郊外狩猎,忽闻九天之上传来一声穿金裂石、充满痛苦与威严的悲鸣!
众人惊骇抬头!只见一道燃烧着五色光焰、却明显黯淡紊乱的巨大身影,如同陨星般自云端急速坠落!所过之处,虚空留下焦灼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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