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像是愤怒、担忧和释然混合在一起。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白痴！"散兵的声音在颤抖，"过马路不看红灯？被车撞很好玩是吗？你知道你在ICU躺了多久吗？两周！整整两周！"
空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这不是高中时期那个虽然别扭但已经学会温柔的散兵，这是未来那个浑身是刺、用愤怒掩饰关心的散兵——他最初爱上的散兵。
"对不起..."空小声说，试图坐起来却因为疼痛而皱眉。
散兵立刻上前扶住他，动作粗暴却小心地避开了所有连接着监控设备的管线。当他们的皮肤相触时，散兵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
"医生说你命大，"散兵继续骂道，但声音已经低了许多，"只是轻微脑震荡和几根肋骨骨折。要是那辆车开得再快一点，你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仿佛无法说完那个可怕的假设。空注意到散兵的眼眶发红，像是很久没睡好，又像是...哭过。
这个认知让空的心脏揪成一团。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散兵的手指："我回来了。"
散兵猛地抽回手，转身走向窗边，背对着空："...回来就好。"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散兵的背影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空突然想起高中毕业典礼上那个未完成的合影，想起他们计划好的毕业旅行，还有散兵答应要带他去见的孤儿院孩子们...
"阿散，"空轻声问，"我昏迷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直在这里？"
散兵的背影僵了一下："...偶尔。"
"骗人。"空微笑起来，"你肯定没离开过。"
"少自作多情。"散兵冷哼道，"我只是...没别的地方可去。"
这个口是心非的回答让空笑出声来，随即因为肋骨的疼痛而倒吸一口冷气。散兵立刻转身回到床边，手悬在半空，似乎想碰他又不敢。
"别乱动！"散兵厉声道，"伤口会裂开的。"
空趁机抓住他的手，贴在脸颊上："我好想你。"
散兵的表情瞬间软化，像是坚冰遇到了暖阳。他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避开空的输液管，另一只手轻轻抚上空的金发——比高中时期要短许多，但触感依然熟悉。
"...我也是。"散兵最终低声承认，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空闭上眼睛，感受着散兵手指的温度。他有很多问题想问——自己是真的回到了未来，还是那三年的高中生活只是一场梦？如果是梦，为什么每个细节都如此真实？如果是真的，那么现在的散兵还记得那段时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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