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立刻处理伤口,延缓毒素蔓延!
她撕开沈从山左肩早已被血污浸透、又被雨水泡得发胀的衣料。狰狞的伤口暴露出来,断箭的金属断茬深深嵌在肿胀发黑的骨肉里,周围皮肤呈现出可怕的坏死迹象。沈云昭拔出腰间的匕首,在洞外积满雨水的石洼里草草冲洗了一下,又在自己的里衣上割下相对干净的布条。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和决绝,仿佛回到了最残酷的战场,面对最致命的创伤。
没有火,没有热水,没有任何消毒的条件。她只能就着洞外不断冲刷的雨水,用匕首极其小心地清理伤口周围不断渗出的紫黑色毒血和开始腐烂的皮肉组织。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伤口,每一次触碰都让昏迷中的沈从山发出无意识的、痛苦至极的闷哼,身体剧烈地抽搐。
沈云昭的手很稳,稳得可怕。尽管她自己的内腑如同被烈火灼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冷汗浸透了她的鬓发和后背。她摒弃了所有杂念,将全部精神凝聚在刀尖上,一点,一点,刮去腐肉,挤出毒血,动作精准而迅速,力求将对父亲身体的二次伤害降到最低。腥臭的毒血混着脓液流下,染黑了岩石上的积水。
做完这如同酷刑般的清创,沈云昭的脸色比沈从山好不了多少,苍白如纸,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痕。她撕下更多干净的布条,用尽最后的内力,将一丝被凤凰玉佩暖流勉强包裹的冰寒气息灌注在指尖,再次重重地点在伤口周围几处关键的穴位上!这一次的封穴,几乎抽干了她残存的力气,效果也远不如前,那蔓延的紫黑色毒纹只是被暂时阻滞,依旧顽强地、缓慢地向着心脏方向蠕动。
做完这一切,沈云昭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重重地靠在冰冷的洞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前阵阵发黑,仿佛随时会陷入昏迷。洞外,雨声依旧震耳欲聋,敲打着岩石和密林,如同无数恶鬼在嘶吼。
就在这时,沈从山紧闭的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
“呃…嗬…”一声微弱得如同叹息的呻吟从他喉咙深处溢出。
沈云昭猛地一震,如同被电流击中,所有的疲惫瞬间被巨大的希冀驱散。她不顾一切地扑到父亲身边,紧紧抓住他冰凉的手:“父亲!父亲!您醒醒!是我,昭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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