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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在混乱的思绪中模糊不清,但那股力量却异常强大。我猛地从冰冷的地板上弹起来,甚至顾不上擦掉满脸的泪水,也顾不上被撞得有些发懵的头脑。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还在微微颤抖,我胡乱地将那张湿了一角的报告单塞回那个承载着太多心事的硬纸盒,盖上盖子,像是藏起一个烫手的秘密。然后,几乎是踉跄着,跌跌撞撞地冲出了这间充满了张云雷气息、却又刚刚颠覆了我整个世界的书房。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混合着未干的泪痕,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冰凉。我冲出单元门,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激得我剧烈咳嗽起来。小区里路灯昏暗,积雪被踩成了脏污的冰泥。我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着,羽绒服的帽子被风吹落也浑然不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去医院!去他可能所在的地方!
跑到小区门口,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屏幕被泪水模糊了一大片。划开,冰冷的指尖在通讯录里疯狂滑动,掠过一个个名字,最后停留在一个被我刻意忽略、却从未删除的号码上——孟鹤堂。他是杨九郎关系极近的师兄弟,性格温和,消息也灵通。
电话几乎是瞬间就被接通了,孟鹤堂带着点意外和温和的声音传来:“喂?晚晚?” 他似乎有些诧异于我突然的来电。
“孟哥!”我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掩饰的急切,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九郎哥……杨九郎!他……他在哪个医院?他怎么样了?手术……手术做了吗?结果怎么样?他嗓子……”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片短暂的、令人心焦的沉默。孟鹤堂显然被我这连珠炮似的、带着哭腔的问话弄懵了。过了几秒,他才迟疑地、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开口:“晚晚?你……你知道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惊讶,反而有种“你终于知道了”的如释重负感。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再次决堤,“报告单……张云雷书房……那个盒子……手术日期……”我语无伦次地试图拼凑信息,“孟哥,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他好不好?” 寒风卷着雪沫灌进嘴里,呛得我一阵咳嗽。
孟鹤堂在电话那头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同情,或许还有一丝对杨九郎的埋怨。“唉……你这丫头……还有九郎那倔驴……”他顿了顿,声音清晰而肯定地传来,“手术早就做完了!别担心!是良性的,声带息肉,切得很干净!”
良性的……切得很干净……
这几个字像带着魔力的咒语,瞬间抽走了我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里最后一丝力气。双腿一软,我几乎要瘫倒在冰冷肮脏的雪地上,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冰冷的铁艺栏杆。巨大的、迟来的庆幸感如同温暖的洪流,猛地冲垮了心中冰冷的堤坝,与之前汹涌的悔恨和担忧猛烈地冲撞在一起,激荡得我浑身都在发抖。眼泪流得更凶了,却是滚烫的,带着劫后余生的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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