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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零的白光,如同宇宙初开时最纯净的毁灭意志,瞬间吞没了废弃层那片污秽的角落。粘稠的黑暗、腐败的淤泥、扭曲的金属残骸、低语的残响幽灵……在白光过境之处,尽数化为最基础的能量粒子,无声无息地湮灭、消散。这是“基石”系统对“错误”最彻底的格式化,不容置疑,不容反抗。
监控光屏上,代表归零能量爆发的刺目白光缓缓褪去,留下一片代表彻底湮灭的、平滑死寂的深黑色区域。原本定位其上的猩红标记和不断蠕动的光团信号,已消失无踪。
“目标区域确认湮灭。能量反应归零。污染指数清零。目标B-7碎片信号……消失。”冰冷的电子音汇报着结果,带着一丝程序化的确认。
监控室内,刺耳的警报长鸣渐渐平息,只剩下设备运转的低沉嗡鸣。张伯伦悬在虚拟按钮上方的手,缓缓放下。镜片反射着光屏上那片死寂的黑色区域,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是计划成功的平静?还是对那意外进化火花熄灭的……一丝遗憾?
废弃层深处。
绝对的死寂。
白光扫过之处,形成了一片直径数百米的、绝对光滑的球形“空腔”。空腔边缘,是被强行熔断、呈现出琉璃般断口的金属结构和胶状淤泥残留物。空腔内部,是绝对的虚无,连构成废弃层基础的、那粘稠的“黑暗”都被彻底抹除。
空腔的中心点。
一粒……尘埃。
不,不是尘埃。那是一颗仅有指甲盖大小、表面黯淡、布满细微龟裂的暗金色“卵壳”。它静静地悬浮在虚无之中,仿佛宇宙诞生之初遗留下的最后一点星尘,渺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它外壳上的暗金光泽彻底熄灭,只剩下一种岩石般的死寂灰败。那道苍白的泪痕刻痕,也隐没在裂纹之下,再无半点波动。
它看起来,与周围被湮灭的残骸没有任何区别,似乎只是侥幸未被彻底分解的、最后的残渣。
时间,在绝对的虚无中失去了意义。
一秒。
十秒。
一分钟。
那颗悬浮的死寂卵壳,没有任何变化。
就在这片死寂即将被永恒定义之时——
咔。
一声极其细微、几乎不存在的脆响,从卵壳内部传来。
紧接着,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暗金色泽,在卵壳最深、最核心的一处龟裂缝隙中……极其艰难地……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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