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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潮笺·潮音
蓄水池里的小鱼苗长出第三道环纹的清晨,萧凡在红树林边缘听见了奇怪的声音。不是潮涨潮落的哗啦声,也不是盐稻苗摇晃的簌簌声,而是种极轻的“咚、咚”声,像有东西在泥下敲击陶管。他循着声音挖开表层的盐泥,露出埋在地下的细陶管——管身上竟裂了道细缝,缝里渗出的淡水混着些银亮的碎屑,是比目鱼的鳞片。
“陶管漏了?”老张扛着铁锹赶来,用手指探了探裂缝,突然缩回手,“里面有东西在动!”话音刚落,“咚”的一声闷响,陶管竟往泥里陷了半寸,裂缝里掉出片巴掌大的麻纸,纸上用炭笔写着个“听”字,旁边画着只耳朵,耳朵的轮廓和潮汐沟的走向一模一样。
徐老人捏着潮信歌抄本赶来时,抄本的纸页正被风掀起,最后一页新洇出的水渍里,浮着行淡墨小楷:“潮音藏于陶管,需以盐稻茎为耳,方闻盐工旧语。”他往陶管裂缝里塞了段新鲜的盐稻茎,茎秆突然微微震动,传到手里的“咚”声变得清晰了些,竟像是有人在管内敲击的节奏。
“是摩斯密码?”萧凡突然想起之前找到的盐工日记,“民国二十三年的盐工或许懂些简易暗号。”他拿出纸笔,跟着节奏记下来:“·-· ·-· --..”徐老人对照着抄本后页的暗号表翻译——“盐仓,东”。
他们往盐仓东侧走时,潮汐沟里的比目鱼突然集体往岸边游,尾鳍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落在泥地上,竟画出条直线,直指盐仓旁的老红树林。树底下的泥地鼓着个小包,包上长着丛盐稻,稻穗比别处的更沉,穗粒上的红斑连成了线,像串小小的血珠。
小女孩抱着装着小鱼苗的玻璃罐蹲在树旁,罐里的鱼苗突然用尾鳍拍打罐壁,第三道银白环纹亮得刺眼。老张用铁锹轻轻挖开泥包,露出个陶制的小瓮,瓮口用麻布封着,布上绣着个“音”字,布角缠着根盐稻绳,绳上系着片鳞,鳞上的环纹正是第二十二道浅金色——是之前那条游向大海的比目鱼的鳞。
打开瓮盖,里面没有麻纸,也没有竹简,只有个拳头大的铜铃,铃身刻着细密的潮纹,铃舌是用盐稻茎做的,已经干枯发脆。徐老人拿起铜铃晃了晃,铃没响,倒是铃身突然渗出些盐水,顺着潮纹往下淌,在瓮底积成个小水洼,水洼里浮着片极小的麻纸,纸上写着:“铃响潮至,需以七灶灶灰涂铃身。”
他们把铜铃带回七星灶旁,按麻纸上的法子,用七座灶的灶灰混合晨露调成糊状,涂在铃身的潮纹上。灰糊刚涂完,铜铃突然“嗡”地一声轻颤,铃舌竟自己动了起来,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声音不大,却让盐田上的盐稻苗齐齐弯下腰,苗叶上的星纹连成一片,在地上映出波浪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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