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磊凑过来,“施工时留下的?可验收时检查过,压电模块封装得很结实。”
“不像。”林野捡起一块碎屑,放在手心,“是手工工具划的,可能是改锥或者小刀。”他抬头望向远处的村庄,炊烟正从红顶泥屋的烟囱里升起,“走,去前面的恩泽加村。”
恩泽加村的村口,老族长坐在树下,腿上盖着条纹毯子。见到林野,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林野按住:“老族长,您坐着。”
老人的目光落在林野怀里的“回响琴”上,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铁轨的歌……又响了?”
“每天都响。”林野在他身旁坐下,“您听——”
远处传来列车的轰鸣,《友谊万岁》的旋律渐渐清晰。老人闭上眼睛,嘴唇翕动着,仿佛在应和那熟悉的节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脸上,皱纹里盛着温柔的光。
“上个月,我做了个梦。”老人突然开口,用不太流利的斯瓦希里语说,“梦见铁轨活了,变成一条银色的蛇,在草原上唱歌。它唱得太好听,连山里的精灵都跑出来听。精灵们说:‘这歌不该只给铁轨,该给所有想听的人。’”
林野转头看向亚伯拉罕,后者正蹲在旁边翻译。老人的话让他想起实验室里的监测数据——那些被记录下来的“异常振动”,或许根本不是破坏,而是村民们在用自己的方式,与钢轨“对话”。
“老族长,”林野轻声问,“您觉得这琴怎么样?”
老人伸出枯枝般的手指,轻轻触碰琴身的钢轨。压电片立刻感应到振动,发出一声清越的电子音。“好,”老人点头,“像铁轨的心跳。但还不够——”他用另一只手比划着,“铁轨的歌,应该让更多人听见。不只是我们这些老头子,还有娃娃们,还有……”他顿了顿,“还有听不见的人。”
i 🅑i qu.v i 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