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中提到的“动态阈值”,听起来很先进,但在林野看来,更像是一种“一刀切”的优化。它或许能在大多数常规工况下表现良好,但对于钢轨热胀冷缩剧烈变化的特殊工况,尤其是在温度骤变、应力剧增的临界点,这种“动态”可能并不够“动态”,阈值设定很可能存在盲区,导致漏检。
这个直觉,如同细小的针,刺痛了林野。他记得太清楚,几年前那个冬天,洛省北部极寒区,一条看似完好的钢轨,在经历了一轮剧烈的温度变化后,突然发生了脆性断裂,险些酿成大祸。事后分析,断裂的起点,就是一条不足0.15毫米的微小应力裂纹。如果当时有更精准的探伤技术……
会议在一片高亢的气氛中接近尾声。大家开始讨论后续的分工,成立各个专项小组。林野知道,自己虽然不在核心名单之列,但作为公司里为数不多真正在一线与钢轨打交道的“老铁路”,或许也能参与到一些外围的应用测试或数据收集工作中。
散会时,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兴奋地交流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辉煌。林野独自一人,慢慢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项目负责人刘副总工。刘总工姓刘,叫刘振邦,是陈杰倒台后新提拔上来的“技术派”。据说刘振邦技术能力确实过硬,在某个核心部件的研发上立过功,但他的背景同样深厚,据说与公司高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不像陈杰那样张牙舞爪,但身上那股“技术权威”的气场,却比陈杰更让人感到无形的压力。
林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刘总,”他叫住正欲离开的刘振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过去。
刘振邦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惊讶,随即化为职业化的、程式化的微笑。他大约五十多岁,身材微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镜片后面是一双精明而略显疲惫的眼睛。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与周围的环境完美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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