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点点头,又赶紧补了句:"不是想当大侠,就是......"他想起妹妹雨水抱着搪瓷缸子喝糊糊的样子,"想让自己结实点,别让人欺负了。"
这话没掺假。自从何大清跑了以后,他没少遇见麻烦:粮店的陈胖子总在称上做手脚,胡同里的二流子见他放学晚归就吹口哨,最险的一次,一个戴瓜皮帽的男人跟着他走了三条街,直到看见他拐进鸿宾楼的后门才作罢。
李保国沉默了一会儿,从裤兜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烟盒,抽出张纸写下个地址:"西四牌楼往北,有个'武德茶社'。掌柜的姓周,早年在天津卫跟着霍元甲的徒弟学过几手。你要是想去,就说是我徒弟,学个三招两式的,他不会为难你。"
何雨柱接过纸条,手指摩挲着上面的铅笔印。他知道,在这个年代,"国术"两个字背后藏着无数规矩。师傅说过,早年学武要先蹲三年马步,再给师傅倒三年夜壶,真正的绝招往往只传嫡亲弟子。像他这样半路想插一脚的外人,能学些强身健体的把式已是万幸。
"不过柱子,"李保国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差点呛到煤灰,"咱厨子这行,手里的菜刀比拳头更实在。你可别学那些愣头青,整天想着飞檐走壁,把刀功给耽误了。"
这话不假。何雨柱最近正跟着师傅学吊汤,那锅用老母鸡、老鸭、金华火腿吊出的清汤,讲究的是"清如水,香如魂",光火候就得守上三个时辰。他白天在厨房挥勺,晚上回家还要帮雨水补袜子,哪有大把时间泡在武馆?
肖秋珍端着搪瓷缸子进来时,正听见两人聊到"敌特"。她怀里还抱着个蓝布包袱,边角绣着褪色的并蒂莲:"柱子,师娘给雨水做了双千层底,你捎回去。"她掀开缸子,里头是温热的绿豆汤,"喝了再走,省得路上渴。"
何雨柱接过汤,绿豆的清香混着红糖的甜,直往鼻子里钻。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生病,母亲也是这样守在床边,用调羹一点点喂他喝绿豆汤。肖秋珍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泛着银光,让他喉头一紧。
出了鸿宾楼,天已经擦黑。胡同里的路灯稀稀拉拉,煤油灯的光晕在青石板路上晃出细碎的影子。何雨柱攥着肖秋珍给的饭盒,里头是酱牛肉和熘肝尖,用棉套裹着还温乎。路过国营副食店时,他看见橱窗里摆着铁皮饼干盒,想起雨水上次说"要是能吃块带奶油的饼干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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