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过了,”林深打断他,调出成本核算表,“可降解材料虽然贵,但咱们能申请环保补贴。至于苗绣防伪,我联系了台盘乡的绣娘合作社,她们按件计酬,比机器雕刻省人工。最重要的是,这包装能讲故事——上个月参加上海药交会,多少企业盯着咱们的苗药秘方,现在咱们把‘根’绣在盒子上,谁还敢仿冒?”
陈厂长看着屏幕里那个带着山野气息的药盒,忽然笑了。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的那袋天麻,麻布袋上的金银花绣得歪歪扭扭,却是方圆百里最好的记号。
二、绣娘指尖的密码
台盘乡的绣娘合作社藏在山坳里,青瓦木楼的廊下挂满了染好的丝线,靛蓝、赭石、藤黄,都是用当地植物熬制的染料。林深抱着样品盒进来时,十几个绣娘正围着八仙桌绣花,银饰碰撞的脆响混着蝉鸣,像串在风里的铃铛。
“小林设计师来啦?”社长潘银花抬起头,她鬓角别着支银簪,簪头的蝴蝶纹被摩挲得发亮。去年林深为“百草堂”设计周年庆礼盒,就是请她带着姐妹们绣的苗族古歌纹样。
林深把药盒样品递过去:“您看这锁边,按您教的‘盘线绣’针法,能不能再密点?就像您给孙子绣虎头鞋那样。”
潘银花戴上老花镜,指尖捏着盒盖边缘的棉线轻轻拽了拽。“线太滑,”她皱起眉,“得用咱们自己纺的苎麻线,泡水三天再晒,韧劲才够。”她转身从竹筐里拿出个蓝布包,里面是卷灰绿色的线轴,“这是用艾草杆煮过的线,驱虫防潮,正好配你们的药盒。”
林深凑过去闻了闻,线轴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他忽然注意到潘银花的食指上缠着纱布,问起时,才知道是前几天绣“万字纹”时被针扎的。“老了,眼神不中用喽,”潘银花摆摆手,“不过你们这活儿,我让阿妹她们接手——阿珠的‘打籽绣’比我细,做防伪标识正好。”
角落里一个穿校服的姑娘抬起头,脸“腾”地红了。阿珠是潘银花的孙女,刚考上县里的职校,学电子商务,周末回来帮着绣活。“我、我能行,”她小声说,指尖捏着绣花针转了个圈,“上周看直播,人家用绣线编二维码,我也试了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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