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牵动着脏腑的隐痛,强行压制腐心毒力和爆发灵力的后遗症开始显现,经脉传来阵阵针扎似的刺痛。但她眼神锐利如鹰,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远超炼气三层地蔓延开来,覆盖了周身十丈范围,精准地捕捉着每一个岔路口的动静、每一处可能藏匿追兵的死角。
前方传来一阵喧闹的人声和浑浊的光线。是一个三教九流汇聚的肮脏市集。萧昭宁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如同游鱼入海。她身影在人流中几个巧妙的转折,借助一个卖劣质符箓的摊位的遮挡,瞬间隐入旁边一条更狭窄、堆满垃圾的臭巷。
她背靠冰冷的、布满粘腻污垢的墙壁,急促地喘息着。目光飞快扫过巷口,确认暂时安全。没有丝毫犹豫,她迅速从怀中(实则是储物袋)取出几样东西:一罐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劣质易容药膏,几绺灰白枯槁的假发,一件打满补丁、散发着酸臭味的破旧老妪外袍。
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她用冰冷的、带着垃圾腐臭味的脏水草草洗掉脸上残留的血污和刻意涂抹的青黑药泥,露出苍白但难掩精致的五官轮廓。随即,刺鼻的药膏被均匀地涂抹在脸上、脖颈、手背,皮肤瞬间变得蜡黄枯槁,布满深浅不一的褐色斑点。灰白的假发仔细戴上,遮掩住原本乌黑的发丝。最后,那件破旧酸臭的外袍罩在身上,将身段彻底掩盖,只留下一个佝偻的轮廓。
不过十息,一个面容枯槁、眼神浑浊、散发着穷酸和腐朽气息的老妪,便取代了那个惊鸿一瞥的清丽身影。她微微弓起背,步履蹒跚地走出臭巷,混入市集喧闹的人流中,毫不起眼。
追兵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市集入口,凶神恶煞地四处张望、粗暴地推开挡路的人。易容后的萧昭宁,如同浑浊溪流中的一滴污水,平静地从他们眼皮底下“流淌”而过,走向市集另一端,通往更深地下世界的入口——一个被巨大兽骨半掩着的、不断散发出阴冷潮湿气息的幽深洞口。
洞口旁的石壁上,刻着三个被岁月和污垢侵蚀得模糊不清、却依旧透着一股狰狞鬼气的古字:流沙鬼市。
踏入洞口的瞬间,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冰冷水幕。外界市集的喧嚣、浑浊的光线、甚至空气的污浊感,都被瞬间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渗入骨髓的阴冷和死寂。
脚下是湿滑、高低不平的天然石阶,蜿蜒着通向更深的地底。洞壁上,生长着大片大片散发着惨绿或幽蓝微光的苔藓,构成了鬼市唯一的光源。这些冷光将巨大的、怪石嶙峋的溶洞空间映照得光怪陆离,投下无数扭曲摇曳的怪影。空气极其浑浊,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陈年水汽的霉味、劣质丹药的苦涩味、妖兽血液的腥臊味、以及一种若有若无、仿佛来自腐烂尸体的甜腻恶臭,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足以让普通人窒息的诡异气息。
鬼市内部远比洞口看起来庞大。巨大的溶洞如同怪兽的腹腔,被纵横交错的石笋、石柱和人工开凿的粗糙平台分割成无数错落的空间。人影幢幢,却大多沉默无声,如同游荡在黄泉路上的鬼影。交易在阴影中进行,低语如同鬼魂的絮叨,偶尔响起几声压抑的争执或野兽般的低吼,更添几分阴森。
萧昭宁佝偻着背,步履蹒跚,浑浊的老眼看似无神地扫视着两侧那些依托天然石台或巨大钟乳石搭建的简陋摊位。她的目标很明确——处理掉那颗得自腐心殿、还带着温热的炎蜥妖核,换取灵石,然后找到能买到《御物术》这类基础功法的地方。神识如同无形的触须,谨慎地蔓延在周身数尺范围,一方面警惕着可能的危险,一方面也在快速甄别着摊位上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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