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松林里,三团火光在她藏药材的雪窟旁跳动。昭宁猫腰避开枯枝,星刃的低吼声忽然从左侧传来——那是她驯养的狼犬,此刻正咬着某人的裤脚不放。“松手!”男子的咒骂声带着京腔,昭宁瞳孔骤缩:是二叔萧振庭的贴身侍卫头领,袖口绣着的振翅鹰纹,正是振威堂的标记。
“药材在暗格第三层。”她听见另一个声音低语,“柳氏说只要拿到星芒血样本,便让咱们进萧府当管事。”话音未落,袖箭已划破夜色,箭头的麻痹散瞬间让最近的黑衣人僵在原地。昭宁踩着积雪上前,月光照亮对方耳后朱砂痣——正是三年前在她茶水里下毒的厨子。
“萧振庭要星芒血,还是要我的命?”她用剑尖挑起对方下巴,余光却注意到雪窟边缘的脚印——除了三双男鞋印,还有一双绣着缠枝纹的女鞋印,鞋跟沾着佛堂才有的金粉。柳氏果然来了,且算准了她会为药材现身。
黑衣人突然咬舌,昭宁后退半步,看着血沫在雪地上绽开。星刃凑过来嗅闻,忽然对着东南方狂吠——那里的雪地上,半片绣着柳氏专属缠枝纹的帕子正在飘落。她弯腰捡起帕子,指尖触到内层绣着的“明”字暗纹,忽然想起血书里未写完的话:柳氏与三叔合谋毒杀祖父,又借“星芒血克主”之名打压萧战庭一脉,如今二叔加入战局,不过是想分一杯羹。
回到禅房时,更漏已过子时。昭宁点亮烛台,将血书与慧空留下的星芒剑谱残页并置,发现剑谱末页的北斗星图,竟与血书背面的朱砂字重合——“星芒血可破蛇毒”的“破”字,恰好落在北斗天枢星位。老和尚临死前在她掌心画“三”,既指三叔萧明庭,也暗合剑谱第三页的血书?
窗外传来乌鸦夜啼,昭宁摸着木牍上的血痕,忽然想起父亲萧战庭每次回信,末尾总画着北斗星图。去年北疆来信,他特意提到“蛇毒在雪地里难存活”,如今看来,正是在暗示柳氏所用的“美人醉”蛇毒,怕早被父亲识破。可为何父亲从未提过祖父之死的真相?是顾忌柳氏背后的母族势力,还是想保护她这个唯一的星芒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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