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子是青黑色的,边缘磨得极光滑,上面刻着个极小的“火”字。
苏文渊不动声色地把石子踢到暗处:“我那批湖绸怕潮,今夜要是下雨,还劳烦小兄弟来知会一声。”他特意加重了“下雨”两个字——这是他和张家口镖师约定的暗号,意为“事有蹊跷”。
陈三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下,没回头,只闷闷地应了声:“晓得了。”
夜里,苏文渊躺在客栈的硬板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三更刚过,窗纸忽然被轻轻敲了三下,笃、笃、笃,间隔很长,是他等的回应。他披衣起身,推窗一看,陈三正蹲在墙根下,手里攥着个油布包。
“这是老马头让我交您的。”陈三的声音发颤,眼睛直勾勾盯着巷口,“他说您见了就懂。”
油布包里是张叠得方方正正的麻纸,上面用炭笔描着幅简易的地图,库伦城的位置被圈了个红圈,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火把。苏文渊刚要问什么,陈三忽然压低声音,飞快地说:“马帮里混进了王府的人,这批货……”
话没说完,巷口忽然传来驼铃响,比白日里急促得多。陈三脸色一白,翻身跃上墙头,临走前丢下句:“听驼铃!短声三下是平安,长声两下……”
他的声音被风吹散,苏文渊捏着麻纸的手却沁出了汗。长声两下是什么?他还没问,就听见客栈门口传来老马头的声音,带着笑:“苏掌柜睡了吗?我带了壶好酒,想跟您聊聊库伦的生意。”
苏文渊把麻纸塞进靴筒,转身去开门。老马头站在廊下,手里提着个锡酒壶,身后跟着两个精壮的汉子,腰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藏着家伙。
“老马头深夜造访,怕是不止为了喝酒吧?”苏文渊侧身让他们进来,顺手掩上了门。
老马头往桌上倒酒,酒液撞在粗瓷碗里,发出咚咚的响:“实不相瞒,我是来劝苏掌柜的。库伦那单生意,别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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