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林妙雪披着睡衣,轻轻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银耳羹。秦风伏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笼罩着他紧锁的眉头和专注的侧脸。桌上摊着华清大学的申请表格、个人陈述草稿,还有一摞李浩然找来的、印着“陈国华”署名的论文复印件,上面布满了红蓝笔的圈画和批注。
“还在弄?”林妙雪把碗放下,声音轻柔,带着心疼,“都快一点了。”
秦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疲惫地靠向椅背:“嗯,个人陈述卡住了。写得太像工作报告,又怕太虚。”
林妙雪走到他身后,双手轻轻按上他紧绷的太阳穴,指尖带着温凉的力度:“别急。想想你为什么要去?不是为了文凭,是为了云峡,对吧?”
她的声音如同清泉,流入秦风焦灼的心田:
“那就写真实的你。写你在长河镇看到王老五卖粮难时的揪心;写你在龙须沟面对拆迁矛盾时的两难;写红旗路小学孩子们第一次上‘云课堂’时眼里的光;写高原上刘强晕倒时你的后怕……写这些实践中的困惑和渴望!写你如何带着云峡的问题,想去寻找答案!”
秦风浑身一震,猛地抓住林妙雪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对!实践之问,理论求解!不是为了学而学,是为了更好地回馈脚下这片土地!”
他重新坐直身体,推开那些官样文章的草稿,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起来。屏幕的光映亮他坚毅的脸庞:
“尊敬的评审委员会:
我申请贵校MPA项目,并非寻求光环加身,而是背负着沉甸甸的‘实践之问’,渴望在学术殿堂寻找破题之钥。
作为云峡深改试验区的负责人,我亲历了从‘破网清源’的刮骨疗毒,到‘长河模式’的产业破局,再到‘安全云峡’的韧性构建。每一次突破,都伴随着更深层次的困惑:制度如何从‘破’到‘立’,并具备抵御风险的‘免疫力’?数字赋能如何平衡效率与安全、开放与边界?改革的红利如何穿透层级,真正转化为百姓脸上可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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