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里抱着一个几乎和她一样高的竹扫帚,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宽大的衣服完全淹没了她本就单薄的身体。阳光照在她身上,却似乎无法穿透那层厚重的包裹,只在她露出的鼻尖和唇瓣上染上一点微光,脆弱得让人心疼。她似乎走得很专注,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浓密的阴影。
忽然,她脚下一滑,踩到一个被雪覆盖的小坑,身体猛地失去平衡,向前扑倒,怀里的扫帚也脱手飞了出去!
“啊!”一声细弱的惊呼刚出口。
一只纤细却异常稳定的手,如同早有预料般,闪电般地从旁边伸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肘。是安静。
她穿着和昨天一样的藏蓝色长款棉大衣,拉链一丝不苟地拉到下巴,整个人像一柄收入鞘中的寒刃。乌黑的长发束在脑后,露出线条极其优美却冷冽如冰雕的侧脸轮廓。肌肤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色,在雪后明亮的阳光下,更显得细腻如极品白瓷,泛着冰冷的光泽。
她戴着厚厚的毛线手套,扶着陈琛的手隔着棉衣布料,传递出的力量感却异常清晰。帽檐下,那双深邃的、如同寒潭般的眼睛,平静地看了陈琛一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随即松开手,俯身捡起掉落的扫帚,塞回陈琛怀里,然后抱着自己的工具,沉默地走向清扫区域。脚步在积雪中异常沉稳,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片雪花。
陈琛抱着扫帚站稳身体,小脸吓得更白了,小声嗫嚅了一句“谢谢”,声音细弱得几乎听不见。她下意识地朝张煜他们这边望了一眼,目光怯怯的,像受惊后寻找庇护的小鹿,随即又飞快地低下头,抱着大扫帚,笨拙地开始清扫一片相对松软的积雪。
宽大的袖口滑落,再次露出那截纤细得不可思议的手腕,肌肤在阳光下白得近乎透明,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脆弱得惊心动魄。
张煜的目光在那截手腕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扫过安静那沉默却充满力量感的背影。他抡起铁锹,更加用力地铲了下去。“砰!”冰屑在阳光下四溅。
阳光正好,积雪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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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课程在阳光普照下进行。雪化了,路上的泥泞被踩得一片狼藉,但教室里因为炉火和阳光,显得温暖明亮了许多。
机械制图课。张煜坐在靠窗的位置,感受着玻璃透进来的、带着暖意的阳光。他脱掉了棉袄,只穿着深蓝色的工装外套,拉链敞着,露出里面紧身的黑色高领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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