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高窗,冰冷地切割着空间,将三个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布满油污的地面上,彼此交叠,又界限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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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炉房巨大的阴影下,黄莺和安静像两尊被冻住的石像,紧贴着冰冷的红砖墙根。
晚风卷着煤灰和深秋的凉意,钻进她们的领口袖管,却丝毫吹不散两人心头的焦灼。
黄莺手里的油纸包被捏得变了形,香酥的驴肉火烧此刻成了烫手山芋。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实习车间那扇黑洞洞的大门,仿佛要用视线将它烧穿。
张柠那摇曳生姿的酒红旗袍背影消失在门内的一幕,如同慢镜头在她脑中反复播放。
“不行!”她猛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军用胶靴狠狠碾过地上的碎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得进去!谁知道那个‘狐狸精’……”后面的话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但眼中的火光足以说明一切。
“哎!你等等!”安静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她的武装带,辫梢的银铃发出一阵急促的乱响。
“硬闯?你当温阎王是摆设?被抓住夜不归宿外加擅闯实习重地,够你喝一壶的!”她压低声音,急急地劝阻,目光却同样焦灼地锁着车间方向。
“那怎么办?就看着她……”黄莺梗着脖子,像一头被激怒的小豹子,胸口剧烈起伏,迷彩服下绷紧的曲线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嘘——!”安静突然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另一只手指向车间的侧面。
月光下,一个纤细的身影正猫着腰,像壁虎一样紧贴着车间高大的红砖外墙移动。
是安静!她不知何时绕到了那边,工装裤在粗糙的墙面上蹭着,辫梢的银铃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只偶尔泄露出几丝极轻的叮咚。
她停在一扇蒙尘的高窗下,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擦拭着玻璃上厚厚的灰尘,试图窥探里面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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