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蜷缩在旧沙发里,膝头摊着本《肿瘤靶向治疗手册》。
穿刺结果单躺在茶几上,4B级的判定像道黑色裂痕。
他注意到药盒旁多了瓶天竺产的仿制药,铝箔包装上英文标签的油墨印着淡淡血迹。
"社区医院王主任给的。"妻子把药盒往他跟前推了推,"他说这是临床试验的安慰剂……"
张煜突然想起陆巍点燃病历时说的"走私药"。
他摸出手机搜索药盒上的生产批号,跳出的网页却是高棉某地下诊所的广告。
页面背景里,戴金链子的男人正往卡车装运白色药片,车牌被刻意模糊处理。
和睦家医院的基因实验室冷得像太平间。
张煜透过观察窗看着培养舱里的儿童癌细胞,淡蓝色荧光下,病变细胞像外星生物般蠕动。
护士递来的知情同意书厚如字典,最末页夹着张器官捐献登记表。
"这是第17位受试者。"主治医师的声音被防辐射玻璃隔开,"前16例中有9例出现排异反应,但存活时间延长了……"
张煜想起昨天收到的匿名威胁信。
信纸是用《医师法》内页裁的,上面用手术刀刻出歪扭的字:"你儿子的小学今天有消防演习"。
他摸出手机查看定位软件,红点显示儿子正在学校操场集合。
散会时周楠的U盘突然开始自动播放。
黑屏的投影仪上跳出段监控视频:陆巍深夜在肿瘤病房走廊徘徊,手里攥着瓶未标注药名的注射液。
时间戳显示这正是患者家属持刀行凶的前夜。
"他在销毁证据。"张煜听见自己说,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激起回音。
窗外的知春路堵成长河,车灯汇成的光带像DNA螺旋般延伸向远方。
回到家时妻子正在熬中药。
砂锅里的药香混着仿制药的苦味,在老旧抽油烟机的轰鸣声中扭曲成团。
儿子房间漏出的台灯光斑里,作业本上写着:"我的爸爸是英雄"。
手机突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照片里儿子穿着消防演习用的荧光马甲,背景是小学操场斑驳的围墙。围墙顶端插着碎玻璃,在夕阳下闪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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